“快进来、快进来,我带你去见你姥爷!”
她的手劲儿不小,饶是半个练家子贺一鸣,都感觉自己的手被她握的生疼。
老秦不用人招呼,自己迈腿走进门里。
门后是一条长约四五米的弄堂,对面有座假山,上面栽种着兰花、绿植,被一圈墙圈了起来。
墙与假山中间,是个小水池,水很清澈,几尾锦鲤在水池里缓缓游动。
院子不小,足足一百多平方,临街的南边是厢房,西边是做饭的灶火间,东边是卫生间。
北边也是厢房,被一条同样长约四五米的弄堂分割开,直通屋后。
这是典型的“二进制”
的四合院,当年,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家,至少也得是大财主。
穿过第二条弄堂,后面的院子小了很多,也就六十平方左右,贴着墙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
一个戴斗笠的苍老背影,正拿着剪刀修剪着花草。
“爷爷,您看看他是谁!”
杨继英拉着贺一鸣的手,大声对那个背影说道。
缓缓转身,贺一鸣瞧得清楚,那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精神矍铄。
“你是……?”
贺一鸣回答老头,“姥爷,我是您外孙,贺一鸣。”
“你、你……你就是一鸣啊??”
老头不敢置信的走上前来,认真端详着贺一鸣的脸。
慢慢、慢慢地,他的眼睛里泛出浑浊的泪花,说话都颤抖了。
“嗯,跟你母亲很像,太像了——你母亲的鼻梁也这么高,眼睛也这么大而有神,尤其是眉毛,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边扣出来的……”
贺一鸣一动不敢动,陪着笑傻站在那里。
杨继英眼含泪花的看着一老一少。
里屋忽然传出一个老太太的问话声,“谁来啦?”
老头儿回过神,扭头朝屋里喊:
“你牵挂了二十多年的外孙子,来看咱们俩了!”
“快!小刘,赶紧扶我出去!”
等了约莫三分钟,一个三十岁出头,村妇打扮的大饼脸女人,搀扶着老态龙钟的老妪,小心翼翼的来到院子里。
走到贺一鸣跟前,老妪扒拉开杨九合,凑近了仔细端详着外孙。
“像我闺女,真像,一看就很犟,随你妈……”
说着说着,老太太嘴巴一瘪,眼泪肆意汹涌的冲刷着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
贺一鸣的到来,杨家所有家庭成员被老爷子通知了个遍,他要求每一名家庭成员,“立即滚回家”
。
老太太拉着贺一鸣的手,进屋之后就没松开过!
让保姆拿来厚厚的相册,给贺一鸣看他母亲生前留下来的那些相片——
“这是你妈十五岁那年照的,你看看,小脸多嫩,呵呵呵……”
“这是她十六岁那年,咱们一大家子去什刹海游玩儿的时候照的,你不知道,你妈可皮了,你看看,照相都要爬树上去,嘿嘿嘿……”
“……”
看着母亲生前留下来的那一张张照片,贺一鸣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