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是非多,也容易意外,章羽凝不敢放松警惕。服务员推门进来加菜,端汤的小厮忽然被一男人撞倒,那滚烫的汤煲洒了出来,章羽凝迅站起,手别在腰后,只见那服务员向池念冲来,伸手就要夺那个包。
章羽凝一把按住他的头,直接扑在桌面菜盘子,随即抓住头往后一拽直接撞到墙上。包厢人吓成一片,顿时乱了,池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淡定自若地望着每个人。
服务员被撂倒后,章羽凝左手边的人想趁机向池念伸手,她旋身侧踢,大长腿将那人直接盖到地面。
“别再乱动!”
章羽凝说话时抽出□□对着那人脖子,其他人面面相觑。
倒地的服务员跟小动作这个人好像连成一气,服务员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冲向池念。章羽凝想上前,却被另一人抓住了手臂,眼看池念要遇险,她情急之下重击那人肩头,脱身后再想去救池念,却还隔着一步距离,情急之下,章羽凝直接徒手抓住了那个刀尖。
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章羽凝踢档,握刀反刺,那人指骨被掰断了,疼得嗷嗷叫,刀也落到了地上。
“小章!!”
池念大喝一声,大惊失色地捧着章羽凝受伤的手,现场更加混乱。忽然包厢门被踢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直接按住两个袭击的人。
莫琳迪一身警服,齐膝长筒警靴,英姿飒爽,腰间的配qiang和警棍一左一右,警帽压着额头,那双犀利的眼睛,像狩猎者,盯着现场所有人。
“把人都带走。”
她用平静的语气命令,却透着压迫人的气势。
池念望着章羽凝受伤的手,满眼自责,她嘴唇微颤,表情与看到月亮灯碎时一模一样。她一直情绪稳定,今天再次神色紧张,每次都和自己有关。
“没事,小伤。”
章羽凝不想让手心的血沾到池念,不想让秽物玷污美好。尽管这种想法很可笑,可她就是要往这方面去想。
莫琳迪先让警员把袭击的二人拖下去,其他人象征地请走了,她看向了池念,碍于很多人在场,不得不打起官腔。
“池小姐可叫我好找啊,整个琉璃岛翻遍了,原来你就在眼皮底下。”
七日之期已到,池念的身份再也藏不住了,莫琳迪也无法再遮掩。不知这是计划之内,还是因为意外。
池念像个运筹帷幄的军师,除了看到章羽凝受伤慌乱了片刻,现在又恢复了原样。她从容地面对莫琳迪,回答:“让莫警司操心了。”
“池大小姐失踪案终于可以结了,我也可以向上面汇报了,不过还请池小姐按照程序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
“先给我的保镖看伤再去。”
莫琳迪看向章羽凝的手,轻描淡写地说:“小伤,包扎一下就好,警局有法医。”
“不行,去医院。”
章羽凝被池念拉着手腕,她手心和内指被划伤了,口子不深,但流了不少血。这血,流到手心竟感觉不到是温热的液体,反而有点凉。
可真是冷血动物呢,章羽凝心里苦笑。
“不用去医院,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她不想麻烦,想来莫琳迪应该是有其他事情要和池念谈,很快所有的媒体可能就会涌入警局。
池念犹豫了片刻,抬手看了眼手表,只好点头同意。
她为什么总是看表呢?今天的时间好像格外重要。
章羽凝用餐布裹住了伤口,血虽然暂时不流了,池念还是不让她开车。
第一次,她坐在副驾驶,池念坐在驾驶位。因为高跟鞋不方便,池念特地从后备箱拿出了运动鞋,她倒是对一切情况都应对自如,时刻都有万全的准备。
骑警在前面开路,莫琳迪的车紧跟其后,排场就像大领导。
车里的池念平静如许,没有因为今天生的意外而惊讶,她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开车时,池念戴了手套和墨镜,她目视前方,平静地问:“手还疼吗?”
“不疼。”
“那么多口子怎么会不疼。”
“不流血了,我从小都比别人能吃痛,这点伤不算什么。”
池念头转了片刻收了回去:“小时候经常受伤?”
“嗯,谈不上受伤,打架求生而已。”
“让你坐我身边,还是没能避免受伤。”
池念说着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眉头也紧紧皱起,微弱的叹息声传来,都是懊恼。
池念这句话怎么听着她好像预知要出事?
“你又不知道会出现意外,再说我是你的保镖,出现威胁你安全的事,总要冲出去,受点伤正常的。”
“没有应该受的伤,也没有非受的苦,每个人都一样。”
池念的话很扎心,在琉璃岛这个国家,从来没有人人平等的概念,她这个上流社会的人,竟会共情起别人来了?她狐疑地看向池念:“我没听错吧,池小姐说每个人都一样?”
“你觉得上流就得鄙视底层吗?”
“不是我觉得,这是国情,上百年都这样不是么?否则琉璃岛这么达,又怎么会有贫民窟这种地方,琉璃市作为都,光鲜之后依然有群不能见光的蛇虫鼠蚁,苟且偷生。”
章羽凝就是从最底层爬出来的,贫民的苦她太懂了,所以生活得过且过,也不求富贵,只要能生存就好,其他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