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雪是无法保留过一天的,人们有太多的方法将积雪消融。
恰逢天空又积攒了雨云。
绵绵冬雨斜斜密密地打下来。
哥特式建筑风格的教堂,内部采用尖肋拱顶的特色承重结构,而此时,被雨水冲洗过后的青砖外围壁面和尖细的双塔造型更为莹亮吸睛,恢弘壮观。
时舒今天开的这辆车是时汐集团旗下整机厂自主研的新能源汽车。
suv车体宽,开不进白里弄的弄堂。
她把车临时停在教堂附近的停车场,自动雨刮器刮干净前后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视野恢复开阔。
时舒推开车门下车,计划走过去徐助理住的地方。
一入白里弄。
就好似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巷子很深。
幽幽深巷里,裹着狭长青石板的窄路上,雨水顺着灰瓦白墙落下来,洗刷得青色石板路光亮。
斜风细雨砸向伞面,时舒的高跟鞋踩在长巷子里,尖细的高跟鞋撞击石板,出“笃笃笃”
的清脆响声,雨水砸向伞面的动静在夜晚愈放愈大。
两只流浪猫看见她,戒备地竖毛抬腰,它们的猫毛被雨水淋湿,湿成一绺一绺,凝结在像驼峰一样的瘦弱猫背上,出凄惨的“喵呜喵呜”
叫声。
时舒经过它们身边时,以人类的身份向它们出警告:“井水不犯河水。”
它们不理,也不躲开,仍叫唤得惹人心慌。
时舒眉心蹙深,高跟鞋又往前走两步,这才注意到,两只猫咪的身后还私藏了几只被护住的小奶猫。
原来是,初初当了父母。
才会躲不开一场寒凉的雨。
时舒步子顿了顿,弯下腰将伞放在地上。
她放轻了动作,伞骨“搭”
一声轻磕向地面,却为几只流浪猫撑起一处临时庇护所。
雨砸向伞面的声音愈重,遥远昏黄的路灯下,冬雨愈加绵密,没一会儿就打湿了头。
丢了伞的时舒拢了拢手臂,原路返回,钻回车里。
有些冷,她开了暖气。
她给徐欥打过去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大约有五分钟后。
徐欥火赶到。
时舒从后视镜中看到背着包在雨中奔跑过来的徐助理。他跑得有些急,黑色梢灌了些雨珠。
他来得还挺快。
时舒再一次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下车。
她故意打趣他:“徐助理在雨中夜跑啊?”
徐欥笑着眨了下眼。
他是狗狗眼型,笑起来眼尾微微下垂,平行双眼皮给人一种可靠、值得信赖的感觉。
就像……大型犬。
时舒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拉布拉多。
他背着包,撑开伞。
绸缎般的黑色伞面轻轻“嘭”
一声撑开,像黑巴克月季一样在她的脑袋上方绽放出蘑菇云。
“我来接您。”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