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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王被徐平这一番激昂陈词怼得一时语塞,脸上的愠怒之色愈明显。
他重重甩了下袍袖,正欲开口反驳,却见元景帝抬手示意,那威严的目光自龙椅上扫来,满殿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元景帝身形微微前倾,神色冷峻中透着审视。“徐平,这世间局势与列国生存,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我元武以雄厚国力为基,行联姻、拓疆之举,不过是顺应大势,谋求安稳昌盛,何错之有?
现如今,你大周已是风雨飘摇,内乱频仍,有何资格在此大加指摘?
若是这天下大势全凭你一张嘴,岂不可笑?”
“可笑吗?”
徐平昂直视元景帝,脸上毫无半点变化。“皇帝陛下所言差矣!
这天下大势绝非恃强凌弱、践踏他国尊严与主权。我大周虽有困厄,却深知正道之可贵,百姓之根基。
反观元武作为,以联姻之名,行强权苟且之实,将他国视作盘中餐、囊中物,肆意摆弄,长此以往,必失天下人心,又何来安稳与昌盛?”
恰在此时,殿内的苏文翰忍不住上前一步,满脸愤懑。“徐平,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我元武出兵征伐,多是为惩治不义、平叛祸乱。像那陈州之地,多年以前本属我朝旧土。
昔日,梁文帝兴兵犯境,巧取豪夺,如今不过是收回故地,怎就成了你口中的劫掠他国?
你这般偏颇,莫不是与谁暗通款曲,有不可告人之谋?”
“原以为你义正严辞必有高见,想不到竟是这般荒唐。”
徐平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列国臣使。“好一番颠倒黑白!数百年的旧事还拿出来充脸面?
陈州百姓早已在大梁治下安居乐业,繁衍生息数代,文化习俗相融,自成一体。
元武此番强攻,烧杀抢掠之事不绝,百姓家园尽毁,哀鸿遍野,何来收回故地之说?分明是觊觎那膏腴之地,满足一己私欲,还妄图用冠冕堂皇之辞粉饰,实在是令人不齿!
好,退一万步说。即便当初陈州乃元武旧土,现如今慕容烈早已夺回,陈兵虎威又是何道理?分明狼子野心。”
闻言,一旁的耶律明康拍案而起。“这世间本就是拳头大说了算!
元武有这实力,想做什么,旁人也难阻拦,也没资格叫嚣。
徐平,我大金就算不与元武交好,也看不惯你这假惺惺的做派。
在这大殿之上长篇大论,着实恼人!”
徐平瞥向耶律明康,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耶律明康,这就忘了徐某与你说的话?
拳头大可不代表道理硬,你北蛮自诩强武之道,若真有骨气,当平等往来,而非为虎作伥。
今日你瞧着元武这般威风,他日若为其反噬,可莫要后悔不迭!
小子,大梁的今日,保不准就是你北蛮的明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