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抬了帘子引寒酥进去。屋内主主仆仆聚了不少人,见她进来,都望过去。寒酥微笑着一一颔福身,便在一旁坐下。
大娘子对寒酥笑了笑打招呼,便立刻重新望向五郎。
又过一日,大娘子竟找了宫中的嬷嬷来教府中小娘子们礼仪。
寒酥哑然失笑。
只听说高门女儿出嫁前会有嬷嬷教礼仪,头一回听说因为迎接家主归家学这些。
寒酥虽然也很想见一见仰慕的这位国之英杰,可她毕竟不是封家人,没有封家人那般或紧张或喜悦的心情。她坐在窗下抄着最后几页古籍。明日就可以把这几本古籍抄完送去铺子换钱了。
寒酥在妹妹身边坐下,温柔问她“昨天教的句子还记得吗”
“嗯”
寒笙点头,伸出手指头一边在细沙上写字一边说“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寒笙写完了,转过脸来,空洞的目光移到寒酥的方向,甜声问“姐姐,我写得对不对呀”
沙盒里,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对,笙笙写得很好。”
寒酥夸赞。
寒笙笑出一对小虎牙,问“姐姐,今天学什么”
“今天学”
寒酥纤臂绕过妹妹,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缓慢教她写,“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
大娘子生气地拍桌子,大声说“老六,你说”
六郎今年才六岁,他立刻站起身,一字一顿“守卫疆土报效家国”
他认真的小模样让寒酥忍俊不禁。
寒酥快步走过去,蹲在妹妹面前,弓起的食指勾一勾她的鼻梁,柔声问“昨晚雷声那么大,笙笙怕不怕”
“笙笙不怕”
寒笙摇头,空洞的眼底含着笑。
三夫人身边的侍女过来传话,让寒酥跟去前院。寒酥明白这是赫延王快到了,封家所有人都要到前院的万昌堂去迎接赫延王归家。
兜兰捧来一个长盒子,放在了桌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层细沙。
五郎是个八岁的小胖子,他这一皱眉,馒头脸立刻成了打了褶儿的包子脸。他不确定地说“当大官”
大娘子瞬间冷了脸。
“那是娶媳妇还是考状元啊”
寒酥一整日都在抄录,夜里少眠,第二天又起来个大早开始抄录。半下午,府里大娘子封清云突然叫她过去。
又过两日,到了冬至这一日,也到了赫延王归家这一日。
一大清早,整个赫延王府老小主仆都比往日提前起身。甚至就连西园的大公鸡也提前开始打鸣叫唱。
一种压迫感的忙碌萦绕在整个赫延王府。
说是赫延王今日回来,府里所有人把其他事都抛到一边,只静候赫延王归家,从日出等到日落。
寒酥将荷包拿出来,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握着。荷包沉甸甸的,她心里也沉甸甸的。
虽然知道此生再也不会与那位武将相见,不能将荷包归还于他,可自寻到姨母,寒酥偏执地没有再动过这里的一文钱。
寒笙自己练习写字时,寒酥走到对面坐下,左手执笔继续抄录古籍。她抄录古籍并非闲情雅致,而是私下里赚钱的活计。
寒酥掀开小册子,现是赫延王这些年参与的战役概况、大荆和北齐各种军事对比。寒酥明白了,这集议是为了迎接赫延王凯旋前的知识恶补。
大娘子满意了,又问四郎“北齐如今兵马多少,都在哪里”
四郎十岁,是个挺拔的小少年了。听了这问题,他立刻苦了脸“大姐,问题到我这儿怎么变难了”
大娘子哼了一声,立刻让侍女每人了一本小册子。
寒酥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生肖砚上。姨母说她若嫁在封家最好,离得近。实则寒酥有另一层私心。她若出嫁,带着妹妹兴许会有不方便。可若她嫁给封家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妹妹带在身边,一直照顾她。
沈约呈赠了她生肖砚,她得回礼。沈约呈为避嫌给府里各房的姑娘们都送了一个,她的回礼也要各房都送到。
思来想去,寒酥决定自己亲手做点心。寒酥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即使只是做小点心,也要用最好的料。虽然姨母疼爱,不短她吃穿也给零花,可她骨子里有着自己的骄傲,送东西这样的事情,更想用自己的钱。姨母给她的钱银,每一笔花销都记得清楚明白。
更何况,没有人知道她赴京途中的变故,都以为她身上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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