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菜菜暗道,没想到这种马还有些真本事。
不过,他这样正儿八经地说教,还真是有些让人不习惯呢。
御尽然站起身来,在路边搬起一块石头,向左走了七步,又向前走了十二步,将手上的石头放在地上,他看着石头对面的那株桃花树,眯起了眼睛,将树上的桃花摘了几朵下来,摆出一个奇怪的多边形,绕着放在地上的石头摆了一圈,向石头吹了一口气,地上的花瓣尘土轻飞。
御尽然弹了弹蓝袍上的花瓣,指着花瓣较多的方向:“向那个方位走。”
一路走走停停,御尽然又用树枝花瓣算了好几个周目,每一次的推演过程都是五花八门,苏菜菜看得咋舌,两人终于在太阳下山浓雾重染之前,找到了雾秋山的出口。
看着巨石上书着的“雾秋山”
三个狂草,苏菜菜高兴雀跃得像是要飞了起来。
御尽然道:“小师妹这么高兴做什么,你真的只是想要师兄带你下山玩玩吗?”
苏菜菜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个是自然。”
“我看小师妹这开心的样子,还以为小师妹是逃脱囚笼再也不回来了呢。”
苏菜菜做低眉顺眼状:“师兄你多虑了,采儿只是碍于修炼枯燥,想下山来透口气。”
“说得也是,雾秋山是上界之中仙源最盛的门派,许多人求都求不来一个上山的机会,怎么会有人想要私逃出山呢?”
御尽然抱胸而立,笑意盈盈地看着苏菜菜。
“的确如此。”
苏菜菜严肃点头,一脸正气浩荡。
御尽然笑眯眯道:“说吧,小师妹想去哪里玩?”
苏菜菜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红唇中吐出两个字。
“妓院。”
秦楼位于长生街最繁华的地段,左邻人声鼎沸的天桥闹市,右邻清辉碧海的秦湄河,两者相映成趣,引得无数文人骚客慕名而来,在此地留下不朽诗篇。秦楼高五层,伫立在秦湄河一角,在每当月落夜幕华灯初上,秦湄河上便摇曳着无数艘精美别致的水船画舫,丝竹悦耳,喧闹融融,站在秦楼楼顶,放眼望去,仿若整条秦湄河尽收眼底,碎墨湖畔,陌萱浓坞,大有踩尽江山之意。
晓月堕,沈烟砌。夜风弥荡,廊灯街火。
秦楼中一片笙歌尽欢,醉生梦死,芳年妙妓,淡拂铅华翠。
苏菜菜去绸庄换了一身绿衣男袍,金冠束发,又加紧的束胸,画粗了眉头,用泥灰涂了满脸,原本的天香国色如今只剩下尔尔中庸。
两人一道入了秦楼,老鸨迎了上来,笑得花枝乱颤:“可是有相熟的姑娘要点?看两位爷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秦楼,不如妈妈我推荐几位姑娘给两位爷,我们秦楼的颜香,时月……”
“不必了,我们要点笙娘作陪。”
苏菜菜一把打断老鸨的话。
老鸨一愣,笑道:“两位爷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这笙娘貌丑,所以在咱们秦楼只做琴师,卖艺不卖身,是个清倌。”
☆、
苏菜菜面不改色地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瞅了一眼老鸨。
老鸨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那叠银票。
伸手去拿,苏菜菜侧身一躲,令她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