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那个手贱的高官儿子和他爹肯定落不到好。
但是比这还尬的是,那把官方的枪是高官祖父的老伙计曾经用过且具有特殊意义的老物件。
别说是周亚夫遇到这事得脱层皮,就是申屠嘉来了,也得考虑请辞以保半生清誉。
一想到关中政场极有可能生震动,袁盎便由衷地庆幸眼前的太子不是蠢人,就算想拿捏他们也能考虑明牌的方式,明牌的后果,以及明牌后要如何收场。
既然太子不想闹大,那他也得承了太子的好意,亲自去趟中尉府。
只是在与刘瑞分别前,为求保险,他还是要多问几句:“这话说来也是烫嘴。殿下既然敢交赃物,那必是有备用的手段以防中尉拒不认账。”
刘瑞对此只是笑笑,轻描淡写道:“中尉的儿子做事不干净,九市后的彻侯们也过于张狂,所以这证据自然多到足以不用赃物。”
廷尉张欧是个老好人,但是扯进这种事里,老好人也明哲保身,不想多管。所以在刘启逮到周亚夫的儿子捅了篓子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弄齐证据,作为以后压制周亚夫的把柄。
“再说,中尉的儿子,绛武侯周勃的孙子,买到的陪葬品何止这把。公该庆幸苦主已被父皇摆平,否则中尉还能坐在九卿的位子上吗?”
甭管掘坟的是不是你,但是人家葬给祖先的东西是在你的手上,所以不骂你骂谁?
好在混到刘启时的勋贵就算祖上非常粗鲁,但是能在韩信之死,诸吕之乱后保留爵位的多半不是傻子,见皇帝出面摆平这事后也是顺坡下驴要了点好处便去作证。
至于周亚夫会不会为此迁怒于他们……
呵!谁祖上没跟着高祖入关啊!如果不是申屠嘉年纪大了,外戚和寒门学子威胁到勋贵的基本盘,他们也不会推出周亚夫这个代表人跟皇帝谈判。
况且这事本就是周亚夫没理在前。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有种周亚夫在长安搞暗杀,否则就别怪他们无情。
与此同时,中尉府里,前脚刚想质问刘瑞为何视他于无物的周亚夫刚想派人质问一二,结果收到太子去见袁盎地消息后也是气得拍了下桌子,起身骂道:“公子瑞竟辱我至此。”
虽说因豆油之事,周亚夫对太子有丝微不足道的感激,但是因昌平长公主跟刘瑞走得很近,加上之前彻查农田,黑户一事也有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周亚夫对刘瑞的那丝好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要说周亚夫想和刘瑞对着干吧!那到也不至于。毕竟刘瑞的地位还是相当稳固的,而周亚夫没有七国之乱的军功加成也没那个底气在储君的事情上说三道四。
若不是太子宫的先斩后奏让周亚夫这个中尉挂不住脸,估计二人能相安无事到刘瑞登基。
“太子今个儿敢不到招呼地对城门的士卒下达命令,明个儿是不是连南军北军都要听命于他。”
周亚夫不到门口便被儿子拦了下来,气得一掌打在儿子身上,骂道:“逆子滚开,若我不问个明白,以后就连太子宫里的看门狗都能来我周家撒野。”
“长此以往,这大汉的军人,长安的黔都得听竖子之言。”
“阿父慎言。”
周阳已被暴怒的周亚夫吓傻了,只能抱住阿父的粗腰苦苦哀求道:“太子是受陛下的意思先斩后奏的。”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南北两军都是陛下的军队。”
“您这么火急火燎地去找太子对质不是去争周家的脸面,而是去打陛下的脸啊!”
第126章
周阳的话令周亚夫的表情有所触动,但还是副余怒未消的表情:“如此一来,我若不着陛下或太子问个清楚,以后便没人拿我当回事。”
看起来火急火燎的周亚夫实际脑子非常清楚。借着这件不同寻常的事,周亚夫也顺便开导下一脸茫然的傻儿子,让他明白“闹事”
背后的真正意图:“你看到的是皇帝的怒火,而我看到的是话语权与威信的丢失。”
“丢失?”
“你阿父是绛武侯之子,九卿之一的中尉,还曾在先帝的授意下组建对抗匈奴的细柳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