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细君瞥了眼错愕的卫长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如此,郑家就是舔着脸来找郑青认亲,官府那儿也是不认的,而且民间多会斥责郑家嫌贫爱富,卖儿求荣。”
听完卫家堪称离谱的操作后,卫长君只能愣愣地回道:“难怪当年买下青弟花了那么多钱。”
一个瘦骨嶙峋的放羊小儿……即便是有卫媪的关系在,也不值得卫家花了一个成男的钱去买下此人。合着那多出的钱是为了收尾,同时也让郑家彻底闭嘴。
曹细君瞧着卫长君懵懂的样子,也是感叹再怎么成熟的孩子终究是没见过风浪,所以不知万事都有周旋的余地:“你呀!实在是关心则乱。”
“还请小君明示。”
“你只知郑青……不,现在应该叫卫青容易受到胁迫,殊不知郑家这种河东大姓也是要脸的。”
曹细君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他家往上数可是郑国宗室之后,而且挨着关东一代的儒学圣地。”
“若是哪天你弟了,而郑季立刻蹬鼻子上脸地来扯关系,河东一代的郑姓学生会怎么想?那些个与郑家有联系的大姓会怎么想?”
卫长君这才如梦初醒道:“原来还有这层深意。”
“不然呢?人要脸而树要皮。他就是想认回卫青,也得看郑家的其他人答应与否。”
曹细君让婢女倒了碗热水,然后令卫长君退下:“你且把此事告知卫媪等人,让她们安心后赶紧改口,以免日后落人口实。”
“诺。”
终于放心的卫长君赶紧去给阿母报喜。
待他走后,卫家的傅母忍不住道:“主君与小君对卫媪一家未免也太好了,奴婢担心……”
“担心什么?吾家就一即将入宫的独女,他们就算鸠占鹊巢也得不到什么。”
曹细君瞥了眼心虚得傅母,嗤笑道:“既要施恩于人,那就好人做到底,钱财要管够,省的一副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让双方难堪。”
傅母闻言,不免心虚地侧过头,心里对卫媪的怨恨又深一分。
不过是平阳侯府的奴婢,仗着奶过卫家小娘的恩情拖着一大家子搁这儿蹭吃蹭喝的也不嫌丢人。
可就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居然有幸送女入宫,儿子也能跟着混个北宫的一官半吏。
这让儿女和卫少儿一般大小的傅母十分不爽,觉得自己出身体面,子女的模样也更为出色。
卫穆儿就算带人入宫也该选择她的儿女,而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隶臣妾之子。
曹细君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但却对傅母的心思一清二楚,准备等卫穆儿进宫后就与傅母结束雇佣关系,送她回河东养老。
………………
“家上,太子仆与太子率更,中庶子颜异,以及庶子宁成,舍人主父偃求见。”
李三借着添灯油的功夫禀告道。
“嗯!让他们进来。”
刘瑞知道他们来访的真正目的,于是端起冷掉的茶杯道:“沏一壶新的,记得加些玫瑰花与秋采子(枸杞)。”
“诺。”
李三端走冷掉的茶杯。
一旁的小黄门轻手轻脚地收好文件,然后随着参见者的进殿缓缓退下。
“臣汲黯……”
“臣颜异……”
“臣张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