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熟了。
因为是一起长大的弟弟。
可是,一起长大的弟弟会这样歪着脑袋,就着他的手,咬草莓吃吗?
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睫毛垂着,嘴巴好小——
陆厝的视线被烫了下。
“你自己吃吧,”
他慌乱地把碗往人家怀里一塞,“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跟逃跑似的,门都忘了关。
顾裕生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子,把碗放在桌子上,没再碰那洗好了的草莓。
只是唇角扬起点笑意来,声音很轻。
“……什么出息。”
话是这样说,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用手背贴了下脸。
好热。
这下可好,谁也不说谁,他也一样地没出息。
-
陆厝擦干净头发出来,直接把自己砸到床上。
脸埋进枕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支起身子,重新坐好。
不对啊。
他脑子里怎么能有那样下流的想法呢?
难道是自己身体太好,血气方刚?
说句心里话,那些画面要是有谁敢对着顾裕生说一句,即使开玩笑,他都得黑着脸过去揍人。
在陆厝心里,顾裕生干净得跟捧新雪似的。
所以染上点颜色,就格外漂亮。
哪怕只是想想,也受不了。
陆厝捂着脸,心跳得有些过快。
那个样子的小玉,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好可爱,想草。
陆厝坐直身子,表情木然。
劈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打完后,盯着自己的手看,刚刚顾裕生吃草莓的时候,嘴唇有没有碰到他的指尖呢,陆厝不知道,只觉得那里隐约发烫。
这股微妙的灼烧感,持续了整个冬天。
苦逼的高中生开学早,刚过了初七就得上学,这天晚上,有学生的家庭都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惨叫与哀嚎。
陆厝犹犹豫豫地,没敢去敲对面的门。
他知道,小玉肯定写完作业了,今晚空闲着呢。
顾裕生是个心里很有主意的人
。
踏实,不怎么受外界影响,给所有的事都能捋得井井有条,是公认的“别人家的孩子”
。
也是陆厝最疼的弟弟。
但如果今晚不见的话,下次见面,就要等到暑假,也就是半年后了。
陆厝读书在省外,他性子有些野,报志愿的时候说终于到他浪的时候了,才不要离家这么近呢。
造成的后果就是,玩得时候很开心,回家也是真麻烦。
纠结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偷偷摸摸地去找顾裕生。
这个点儿,叔叔阿姨出去溜达了,陆厝敲着门:“小玉!”
好一会,门才开了。
顾裕生手上拿着条毛巾:“怎么过来了?”
“你明天都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