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第二辆后座睡了个他找了个大半个月的女人。
司机大老远地看见周旭尧两人招手,主动停车询问他俩需不需要帮助。
得到答案后,两辆车里的人全下来了,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还有一个藏族小孩。
几人从后备箱找到绳子栓在两辆越野车上联手将陷在沼泽的车拉上来。
聊天得知,几人是某研究所的地质勘察队成员,这次过来是考察冰川地貌的。
那个藏族小男孩是领路人。
周旭尧本来没当回事,直到看到第二辆车后座蒙了块白布才好奇询问一嘴:“车里还有人?”
几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周旭尧还没来得及消化几人的反应,藏族小男孩猝不及防哭出声,嘴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阿南姐姐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
“要不是我阿南姐——”
周旭尧听到阿南两个字,脸色骤然阴沉,条件反射抓住桑吉的衣领追问:“你刚刚说的阿南姐姐是谁?”
“什么叫你害死了她?”
说着,周旭尧不顾众人的反应,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发了疯地往那辆车跑。
嘭的一声,车门打开,周旭尧看着被白布包裹的尸体,颤着手不敢掀开。
直到背后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周旭尧才咬牙一把掀开白布。
白布掀开,一张熟悉、苍白的脸一点一点露出来。
看到李瑾南尸体的瞬间,周旭尧差点叫出声。
他捂着嘴,肩膀无力地靠在车门,满目震惊地盯着眼前那具冰冷的尸体。
考察队的几人赶过来撞见这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眼睁睁看着周旭尧踩上车,伸手一把将李瑾南抱起来。
桑吉见周旭尧要抱着李瑾南离开,立马绷着小脸,双手张开拦在周旭尧面前,周旭尧表情僵硬,看向桑吉的眼神冷硬如石头。
考察队队长王华见状,立马拉过桑吉,微笑着上前解释:“……这事有点误会。”
“小兄弟是这样的,今早我们考察队其实都准备撤离了,结果队里有个小姑娘迷路了,桑吉去找人,李摄影师不放心跟着桑吉一起去……结果半路桑吉一脚踩空不小心掉进冰窟,李摄影师为了救桑吉……最后失温去世,我们找到李摄影师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
“我们跟李摄影师遇见也是缘分,半个月前塔拉山发生雪崩,我们那时候在一个山洞里做考察研究,雪崩发生地离我们只有两百米远……雪崩结束,我们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发现已经昏迷的李摄影师,她当时伤得严重,小腿骨折无法独立行走。”
“我们只能把她安排在离塔拉山最近的一户藏民家……她昏迷了整整一周才清醒,当时她身上东西全丢了,我们没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进塔拉山的路也被封了,无法送她出去,只能继续让她住在藏民家。”
“前两天她情况才有点好转,本来今早都商量好等我们把最后一点工作完成下午就出山,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周旭尧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如何,他抱着怀里冰冷的李瑾南,视线落在愧疚到眼眶通红的桑吉脸上,一时间内心满是无力。
王华见周旭尧满脸悲怆,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团递给周旭尧,“这是李摄影师唯一留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