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周溢之盯着程小五,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端倪,只是看着看着,他发现程小五如今的皮肤已经从原本的黝黑变成了古铜,深邃的五官也更加立体,不似之前跟个小黑蛋似的了。
程小五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担心下午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全盘托出,这样也不算说谎,毕竟他现在想的事情就是和下午那件事有关。
听见程小五因为这事忧心,周溢之安慰道:“没事,我们家的东西干净卫生,并且在售卖时也告知要在一日内吃完,不会出现问题的,今天这几人就是来找事的,虽然麻烦,但是只要不是我们这边的问题就不需要怕。”
“嗯。”
程小五弯起眼睛,把心事按捺,专心吃起晚饭。
饭后,洗完澡,周溢之和程小五各回各屋。
躺在床上,盯着黑黢黢的屋顶,程小五怎么也睡不着。到现在周溢之还跟他分房睡,程小五想不明白,如若是周溢之厌恶他,那为何还要待他如此之好,叫他学习甜品售卖,每日赚得的银子还会分给他一半。
起先,周溢之给程小五银子,他不敢收,但周溢之说那叫夫夫共同财产,本就应该一人一半的,所以,程小五收下了。连银子都很大方的直接交给程小五,程小五觉得,周溢之应该不是厌恶他。
可是,程小五也同样想不明白,为何周溢之要跟他分房。
睡不着的程小五把床底下的小箱子抱到床上,数起里面的银子来。
箱子不大,两尺长,但里面亮闪闪的小银块铺满了箱底,足足有二十块。
程小五数了两遍银子还是睡不着,端来床头放着的一碗凉水喝了一口,却不小心洒了一点在床上,盯着被子上的那一小摊水渍,他突然眨了眨眼睛,手腕一翻,一碗水结结实实地全部洒在床上。
“啊!”
他惊呼出声,站起身把箱子收回床底。
“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周溢之只着里衣推门走了进来。
程小五转头无辜道:“我不小心把水洒在了床上,被褥湿了。”
周溢之上前瞧见湿漉漉的被褥,随意说道:“没事,明天晒晒,今天先去我那边睡。”
“好。”
在周溢之看不见的地方,程小五弯起了眼睛。
躺在周溢之的床上,程小五却突然紧张起来,明明是他耍心机想要接近周溢之,现在目的达成,他却又抑制不住地感到恐慌。
三月份的天气,寒冷早已远离,周溢之的床上只余一床薄被,程小五缩在墙边,僵硬着身体,男人温热的体温从身旁传来,他一动也不敢动。
一旁周溢之也有点尴尬,他方才瞧见程小五的被褥湿了,没有多想就让程小五到他这边睡,现在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周溢之才想到,这不是现代,程小五是哥儿,两人睡一张床貌似不太好。
可是现在如若他再说去打地铺,又怕程小五误会。
一张床上,两个人各怀心思。
窗户没有关严,似有一阵清风拂过,周溢之不再多想,收敛心神,缓缓睡去。
一旁程小五则在紧张了半宿之后,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罕见地睡过了头。
手指触碰到身旁已经凉透的被褥,程小五睁开眼,在瞧见周遭不同于自己卧房的程设时,瞌睡猛然消失,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急急忙忙走出堂屋,一眼就瞧见了晾晒在院子正中央的他的被褥。
整理衣衫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他愣怔在原地。
周溢之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地搬晒他的被褥,是不愿意和他睡在一起吗?
大早上的,程小五的心拔凉拔凉的。
恰逢此时,周溢之端着烤好的蛋糕从厨房走出,瞧见程小五时,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小五,你醒啦,锅里煮了粥,马上好。”
“好的。”
程小五掩下满腹的心思,去院子里洗漱。
周溢之把蛋糕端去铺子前包装摆放整齐,再次回到后院时,程小五已经洗漱完毕,不但盛好两碗白粥,还炒好一盘咸菜。
周溢之在程小五摆放碗筷时,捞出油锅内炸好的酸奶大麻花,拿了三根当作早饭,其余也全部摆放到铺子前的柜子中。
喝着从前在家从未喝过的喷香白米粥,程小五的心很是安定,偷偷瞥了一眼对面风神俊朗的温柔男子,暗自给自己加油鼓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周溢之现在不喜欢他,但是他愿意加倍努力,让周溢之以后喜欢上他。
周溢之不晓得面无表情的程小五心中是多么五彩纷杂,吃完早饭,开启了今天份的营业。
程小五打开铺门,周溢之则端着一锅熬好的奶茶,在门外等候的顾客的眼皮底下,倒入定制的木桶中,并且吆喝一声,“开始营业咯。”
正式开启今日的甜品售卖。
开业一周多,周溢之的甜品铺子日趋稳定,每日有五两银子的毛利,这还是周溢之和程小五两人忙不过来,巳时开门,酉时闭店的情况下,由此可见,其店铺生意火爆。
可是今天,在短暂的一阵顾客买完甜品之后,铺子前竟是有些冷清,程小五察觉不对,眸中带着疑惑看向周溢之。
周溢之一手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没事,也许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酸奶大麻花,他们吃够了。”
没有客人,周溢之也就没有再去制作新一轮的甜品,和程小五坐在长桌后的高脚板凳上闲聊着。
这个板凳也是周溢之找人定做的,不同于普通的凳子矮小,程小五坐在上面,上半身露出桌面,高度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