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是“”
思忖了下,好罢,是她过于不拘小节了,萧殷想得十分周到。
她坐下了,萧殷没坐,站在旁边给她倒茶,甚至递到她的手里,“卿姑娘稍坐,我去那边加件外衣。”
他的卧床和茶室只隔着一道屏风,能听见说话。
卿如是扬声道,“萧殷,方才我上来的时候有个小厮让我给你带句话,你的老板要给你结上个月的工钱,让你一会儿下去一趟。”
“嗯。好。”
一个字的音也得端正有力。
萧殷的回答,总让她生出些这人很是乖巧的错觉。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有关那晚地痞讹钱却被马车撞死的事。”
卿如是把玩着茶杯,“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那边没有回答,须臾后,萧殷绕出屏风,站到她身旁,才道,“不像是意外。”
在卿如是的注视下,他解释道,“一般,马车在看到突然冲出来的人时,会反应一个弹指的时间才刹停,这一弹指,马儿保持原本的度跑出了一段距离,而马从开始刹停,到完全停下,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马儿也会走出一段距离,两段距离加在一起就是很可能撞上人的危险范围。”
顿了顿,萧殷偏头道,“常年在街上游荡的混子都能凭借经验预先估测出一个范围,停在范围之外,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至少不会受重伤。更不可能被撞死。”
言外之意,那地痞应该从未有过讹钱的经验。没有经验,还敢在暴雨天马车狂奔时去干这勾当,如果不是被人设计,那多半脑子有问题。
可是,就算停在危险范围内,也不至于被马车撞死。地痞死于马儿失控后的踩踏,设计地痞的人再如何也管不到那马儿最终会不会失控。
卿如是沉吟片刻,又狐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和那些乞丐聊天的时候听说的。”
萧殷坦然道。
卿如是想到他清晨蹲在楼角给乞丐送糕点的事,瞬间明白了。
她不便在萧殷的房间久留,兀自下楼和皎皎吃了些小菜便离去。
出门时,她不经意瞟过街边,仍是不见逗留的地痞无赖。
她心中有些混乱的思路待整理,于是二话不说,沿着街道边走边捋。这一沉吟就到了傍晚。
浸在思绪中无知无觉的卿如是越走越快。
皎皎跟在身后像个小尾巴,小尾巴叫苦连天,她没那么好的精力,也没什么能分心去想的事情,整下午走下来,腰酸背痛,双腿也快要抽筋。
忽地,有个稚儿朝着卿如是撞上来,卿如是反应极快地停住了。皎皎险些撞在她身上,忙稳住身形,兴高采烈地问,“姑娘,咱是不是要回去了”
卿如是望着那稚儿跑远的身影,“我想明白了。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这个案子并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反倒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沈庭明白了,霍齐明白了,地痞死的前一刻也明白了。反倒只有我们不明白。”
皎皎皱眉,“奴婢的确不明白。姑娘,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就快要破案了。可是,我几乎推出了全盘手法,却猜不出凶手,且所有证据都被那名凶手毁掉了。只剩下一个霍齐还活着,然而,我知道他的嘴撬不开。”
卿如是抿紧唇,神情肃然,“罢了,先回府罢,我要换身男装,今晚还有斗文会。”
她回府换装耽搁了些时辰,等到采沧畔时,斗文会过半,落笔铃已经响过了,墨客进入诵读品赏环节。
写字条问小厮这次的主题是什么,小厮轻声回,“品鉴惠帝时期任意名仕留下的名作。”
叶渠近日是对这些有研究,故而出了这么个主题。卿如是点头,仔细听外间小厮开始诵读各墨客的文章。
小厮起句便说“礼让新客”
,新客化名云谲。
开篇第一句“月盈则亏,道物极必反之意。强者攥一星火可辟路千里,然弱者揽尽清辉难守寸地。当世之局,昭然若知。”
卿如是“”
是论月
这个名叫云谲的人引用了论月里的句子
叶渠说论月被人盗走,就连他也只看过大概,勉强背得出几篇。除开叶渠,应该只有她和那位致力于修复论月的贵人看过这本书,那这个引用论月的人为什么会知道那里面的句子
难道,论月被盗走和此人有关这人堂而皇之地在采沧畔用此句,就不怕被叶渠知道了找上门吗还是说,这个云谲就是故意要让叶渠知道,是他盗走了论月
她转头看向身旁侍墨小厮,小厮埋头以眼神询问,她思忖片刻,拿字条写下唤你家主人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