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世子爷,一位是姑娘家,无论是哪个,乔景遇如何都不能等着人走到自己面前来,只得先他们一步迎上去。
卿如是瞧见廊桥下有一名向自己走来的男子,便知是乔景遇,她不动声色地去拂月陇西的手。
但没拂开。
她的不动声色瞬间就成了两人的拉拉扯扯。
最后月陇西松开了她。这一切也已然落入乔景遇的眼中。
月陇西淡笑看她,“人多,怕你走丢了。我将你送出来的,总要确保你的安全,届时再平安将你送回去。”
卿如是“不用你送,你回去罢。”
月陇西“那怎么能行,做人要有始有终。”
卿如是“”
语毕,乔景遇也走到了面前,先朝月陇西施礼,再朝卿如是见礼。
他本人生得比画像上的还要俊美几分,一开口嗓音更是清朗,“许多年不见了。如是,可还记得我”
卿如是回礼,想了想,点头,“隐约记得些。也听母亲说过,幼时你来府中听父亲讲学,我总爱抱着砚台给你磨墨。”
乔景遇的脸上浮起笑意,想要说些什么,侧眸看见旁边还杵着一个月陇西,且正笑吟吟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别有深意,却分明眉梢眼角俱是和善。
这眼神什么意思他这么一琢磨,想说的话就又都憋了回去。
无人说话,月陇西就接了话,他故作沉吟一番,补充道,“我也记得你,比她要清楚些,一直知道扈沽有乔景遇这么一号人。”
乔景遇我现在该说什么要不要感谢一下世子爷的记挂
思考片刻,他拱手回应道,“几年前离开扈沽的时候,景遇曾去拜访过月将军,见过世子。”
月陇西瞧他一眼,没理他。
乔景遇做人好难。
登时,三人谜一般地沉默了。
月陇西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将折扇落在掌心敲了敲,“怎么你们两人且继续聊啊,当我不存在就行。”
廊桥上传来公子小姐猜中字谜后的起哄声,几人同时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乔景遇默了默,没憋住,委婉地提
醒,“世子难道是想要与我们一同游湖赏灯”
月陇西仿佛听不懂他话中深意,故作惊讶,随即笑吟吟一叹,勉强道,“也好。今夜风凉,多个人同行,多一份温情。你们说呢”
乔景遇“”
卿如是“”
不想说。
华灯阑珊,渔火幽幽,江岸边传来悠悠琵琶声,随风送入耳。桥上人来人往,疏密有间,或嬉闹或低语,皆着艳裙华裳。周遭灯火迷离,五色琉璃瓦,金银镂刻钟,湖光相映,影色斑驳,贵而不俗的景气。
三人踏着琵琶声往廊桥上走,往来皆是官宦子弟,乔景遇和卿如是都没什么相熟的人,倒是时不时有闺秀隔着老远就朝月陇西问好。
月陇西一边颔致意,一边与二人闲聊。左一茬右一茬,身旁两人搭不上话,唯有他一人插站在中间乐此不疲。
忽然,他指着桥下,问道,“卿卿你看那湖中的鸳鸯,像不像我们俩”
卿如是蹙起眉,当真看了眼,纠正他道,“哪儿有什么鸳鸯那是花的,明显是野鸭子。”
月陇西转过头,轻言细语地提醒她,“卿卿,这句话重要的不是有没有鸳鸯,而是像不像我们俩。”
乔景遇“”
乔景遇我现在是不是该插句话说明一下这样比喻不太妥
他一沉吟,卿如是已接了话,语调净是冷嘲热讽,“不像。你要像野鸭子你自己像去罢,我不像。”
说着,她不与他挨在一处,自顾自往乔景遇另一侧走去。
月陇西唇畔噙笑,见她不搭理自己了,便又与乔景遇闲聊,“乔公子往后可有打算入朝为官”
乔景遇一听,忙回道,“此次归来便打算定居于此,为国敬忠,可惜离开扈沽太久,与这边缺少人际往来,所以还不知要走个什么门道,家中正愁着。不过,所谓成家立业,先成”
不等他说完,月陇西径直打断道,“我这里,倒是有个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