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芳掌柜抬手打断赵琪欲打开的话匣子:“姑娘,您是有办法了?您知道了李海年会怎么走下一步棋?”
杜朝和点点头,将自己的推测详细说了一下
李海年自诩学富五车的风雅士子,必定不会大张旗鼓自个人到处去说这件事。
他只会也只能以一种欲语还休,极度受辱的方式,吞吞吐吐隐隐晦晦地,在谈话间不经意地泄露出一点儿“我未婚妻的妹妹竟然不顾礼义廉耻勾引我,令我甚是烦忧,为未婚妻不值。”
言语间,必得是将“不堪其辱却又不得不隐忍的委屈”
表达得淋漓尽致
但话不能说透,故事不能说完,这样才能引人入胜,让那些听者
这样琵琶半遮面的委委屈屈忸忸怩怩,最是让那些自诩熟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义愤填膺,为其打抱不平
在这种正义感的驱使下,都不用李海年亲自说,那些读书人便自行靠想像续完了整个故事
再加上李海年表现出来的屈辱感,他们对杜朝和的谴责只会更加强烈
李海年想得很美丽,杜朝和的名声在这样的推波助澜之下,必定更加狼藉,安国公府的婚事定然告吹,届时他再以杜朝和因他李海年被安国公府抛弃,他须得对其负起责任,于是他便可以一下子娶了杜家两姐妹
杜家两个女儿的嫁妆啊,何其丰厚
急性子的赵琪先是忍不住了:“他nn的,老娘平生最烦伪君子,朝朝儿,你等着,我今晚就去将他嘴巴缝上,看他还能怎么颠倒黑白。”
慧芳掌柜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傻啊,那李海年不仅能说,还能写,不让他说,他就写啊,说不定,还会说因为姑娘求爱不得,因爱生恨,故而毁了他的嗓子呢。”
赵琪却摇摇头:“我终于明白为何这场小小的流言风波,你们能拖得这么长解决不了,原来就是因为投鼠忌器啊。”
杜朝和浅浅喝了一点茶:“放心吧,之前是我策略失误,陷入了自证的怪圈。对于恶意泼过来的脏水,我怎么能接着,企图将它洗干净呢,简直是脑子有病。”
赵琪点点头:“可不就是脑子有病。”
“那就不去肃清这个流言了?”
杜朝和点点头:“不是不肃清,而是不是我们去肃清,谁泼的脏水,谁来亲自把它喝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
杜朝和嘿嘿笑得渗人:“咱们也要泼脏水了。”
赵琪哈哈大笑:“行行行,这个我在行。”
慧芳掌柜也微微笑道:“说是非论长短,添香楼里每天都不缺,添油加醋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做吧。”
杜朝和抱着她的胳膊,磨蹭着撒娇:“要泼更脏的水,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一幅娇憨乖巧的模样,慧黠的双眸剪水流动,言笑浅浅说着话
竟将那么狠的话也说成了恶趣味的感觉
赵琪和慧芳掌柜兀自在那里讨论着接下来的脏水计划,没有现,一旁的杜朝和眼神有瞬间的暗淡
其实刚才,杜朝和话没有说完
流言刚开始时,她便打算挖王妍秋的过往,打算先泼一波脏水回敬,将流言引到王妍秋的身上
高门贵女的秘事,更有看头嚼劲,不是吗?
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好似是被沈时砚引导着,杜朝和这才去找证人证据,以证清白,从而失去了回敬一波脏水的最佳时机。
再之后,流言已经甚嚣尘上,这个时候再泼的脏水,必须得是脏得洗不掉的才行了。
沈时砚,你真的要让我失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