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秋兰溪认得清现实,她既没有经世之才,也没有什么势力能为她所用,出身更是限制着她只能随波逐流。
她从未想过,燕清黎敢自己冒天下大不韪,也敢将救命浮木递与她人。
深深凝视着她,秋兰溪觉得心中的薪柴被重新点燃,那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再未升起的希望掷:“想!”
燕清黎轻嗯一声,才道:“明年三月便是殿试,父皇允你直接参加殿试,若你能博得头筹,自可万事皆允。”
宁朝的科举与秋兰溪记忆里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有乡试、会试,殿试只取前一百,由庆和帝亲自面试,考得都更贴合实际,而非前面的纸上谈兵。
若让秋兰溪从乡试开始,她必定是不行的,因为她确实不会那些。
燕清黎曾经倒是隐藏身份去考过,所以当初她为官更多的是质疑于礼不合,而非她不配为官。
但换成秋兰溪,说是千夫所指,万民所唾也不过分,别说她自己了,连庆和帝都会遭到非议。
所以秋兰溪很难想象燕清黎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不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感情能深到这种地步。
……或许?
她已经不太能肯定了,她已经无法再理智分析燕清黎的动静了。
“谢谢殿下。”
秋兰溪没有再多想,认真地对她磕头,再造之恩莫过于此,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偿还。
燕清黎微微侧身避开,才拉她起来,知她这样做或许会觉得好受一些,她微抿起唇,才道:“不必如此,本宫亦有私心。”
秋兰溪已经很久没听见她在自己面前这么自称了,微微有些恍惚。
燕清黎平静道:“朝堂上不能只有本宫一人,你若真感激我,那你就好好做,争取成为一个表率。”
秋兰溪顿时明了,燕清黎再优秀,她们都会觉得那是应该的,毕竟她从小声名在外,又是皇帝的女儿,可秋兰溪不同,她若是进去搅动风云,很多人都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这足以勾动许多女性深埋的野心。
她垂道:“属下必不会让殿下失望。”
秋兰溪几乎立马就重新认清了自己的定位,或者说比起对原本身份的排斥,她巴不得拥有这样的新身份。
燕清黎眸眼晦涩,良久才道:“我不需要你这个属下。”
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生硬。
秋兰溪嘴唇动了动,静默了片刻,她问:“殿下想要什么?”
燕清黎凝视着她,就在秋兰溪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听见她说:“要你陪我做我们之间早该做的事。”
秋兰溪愕然地睁大眼睛,有点难以接受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她不由吸了一口气才问:“所以这是交易?”
“这是请求,”
燕清黎垂了垂眼,“你拒绝也无事,不必担心。”
这是她的私心,她没有想剪断秋兰溪的飞羽,她出生的地方让她本就没有长出过飞羽,但燕清黎知道,当她入朝后,长出飞羽的她就会飞走,可在那之前,她也想短暂的拥有。
这有意义吗?
没有。
但燕清黎仍想这么做,因为她不曾体会过男欢女爱,若是如此,她定能记忆深刻,更何况,能答应的,至少证明绝非全无感情。
燕清黎得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她能不忍心强占的,愿意为她插上飞羽,却介意她轻飘飘的飞走,不留一点痕迹。
秋兰溪张了张嘴,有些瞠目结舌,她从燕清黎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疯狂,偏偏这种疯狂,好像是被自己逼出来的。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背脊挺直,脸色平静,像是无论何种结果,她都能坦然接受一般。
秋兰溪眉梢微微动了动,有桃色绯闻的君臣,跟确实有过一段的君臣那是两回事。
前者能重新成为两条平行线,后者最大的可能却是剪不断理还乱。
可对方都往前走了这么多步了,她也狠不下心一直站在原地。
秋兰溪靠近她,把她牵到床边,燕清黎凝视着她:“我没有逼你。”
“我知道。”
或许一开始,燕清黎确实想逼她演一些戏,可后来,就仅仅是因为她不信任燕清黎而一直演戏了。
她解开她的腰带,将她身上的湿衣一点点剥离,最后手覆在了她膝上。
秋兰溪注视着膝上的青紫,突的明白自己的殿试资格是怎么得来的了。
心头顿时为此涌上了难言的酸涩,她轻轻亲吻上去。
“你别哭,”
燕清黎有些无措,“我们不……”
“嘘。”
秋兰溪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按到床-上。
燕清黎注视着她被泪打湿的眼睫,有些后悔起来,她真的没有想挟恩图报,但她好像又让对方误解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