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只见过薛宝儿两次,认知却被她狠狠刷新了两次,第一次他惊讶于小姑娘病得这样重居然还活着,第二次惊讶于小姑娘不但活着,还活得挺好。
“没病?”
卫持展开折扇轻轻摇着,摇着摇着忽然笑了,又问,“既然没病,为什么装病?”
吴太医:“……”
你问我,我问谁?
他是大夫,只管看病,还能管人家装病?
在吴太医看来,这小姑娘没病,卫持倒是病的不轻。
脑子有病!
早听说卫持有点疯,却没想到疯成这样。
可对上卫持,吴太医只敢腹诽,旁边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
“从宫学回来,我妹妹就病了,浑身无力,整日昏睡。”
薛蟠就见不得卫持这狂样,安宁好心请了太医来给宝儿看病,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无意瞥见卫持腰间那只丑出天际的荷包,想起卫持在宫门前欺负薛宝儿,薛蟠火气越大。
保不齐就是让他给吓病的。
又想到卫持这段时间对他还不错,不但在生意上给他出主意,在他追安宁这件事上也很帮忙,给他制造了不少机会。
别人对他但凡有一点好,他恨不得千百倍地还回去,薛蟠就是这样的人。
他看不惯卫持,可为了这点好,他忍了:“今日恰巧姨母带着几位表妹过来做客,这才强打精神。”
其实他也无法解释,薛宝儿怎么忽然就精神了,明明上午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薛宝儿诧异地看了薛蟠一眼,这才过了几天啊,哥哥居然能跟卫持和平相处了?
这该死的爱情!
那日在宫门前,她就看出来了,卫持有意撮合安宁和薛蟠,莫名兴致很高的样子。
看来这几天他没少出力。
于是薛宝儿静静看着,并没作声。
薛蟠不是读书的材料,以后注定要继承家业经商。商贾见面三分笑,没见谁喊打喊杀能成事的,薛蟠那一点就着的脾气也该改一改了。
卫持有多疯,多霸道,薛宝儿可是领教过的。
只要薛蟠能过了卫持这一关,把这尊煞神照顾好,以后去哪里她都不用担心了。
“太医都说没病,还装?”
卫持又开始做那个噩梦了,梦见掉海里被鲛女救起,然后惊醒。
周而复始到天亮。
他的心情很糟糕,赌博、逛青楼、找人约架都试过了,半点作用也无。
今日早起,那个梦忽然消失了,他转而梦见了薛宝儿。
小姑娘站在溶溶月光下,朝着他甜甜的笑,他问她傻笑什么?
她说:“小哥哥,我信你,你是好人。”
梦醒了,卫持烦躁的心才安稳下来,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回家之后过得怎样。
于是他约薛蟠出来赛马,引导安宁问起薛宝儿的近况,薛蟠碍着有外男在场,回答得很敷衍。
有一次,安宁提出让薛蟠带薛宝儿出来散心,薛蟠含含糊糊地说薛宝儿身体不舒服,不想出来。
那时候卫持就想去看看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直到安宁给薛家下帖子,薛蟠亲自带了一封薛宝儿的书信过来,信中那些客套话统统略过,他只看见薛宝儿病了,很想出来玩,却有心无力。
在他的印象里,小姑娘很喜欢凑热闹,那得病得多严重才出不得家门,连看场比赛的精力都没有。
这回安宁终于上了心,卫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姑娘之间所谓的友情都这么淡吗,非要对方病得起不来床才肯上心,才愿意去探望?
安宁也很郁闷。
她想着薛宝儿身体一直都挺好,这时候生病无非是天气转冷给冻着了,偶感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