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想混日子还是心怀大志,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对于未有出身者,会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不料唐涵闻言一脸严肃道:“孟贤弟此言差矣!我苦读圣贤书,萤窗雪案十数载,为的就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江山飘摇,君父有危,臣子更应致命,但求微益于国、无愧于心。”
孟弗还能说什么?只能拱拱手,由衷地表示敬佩。
果然,唐涵婉拒了魏骧。
“承蒙将军青眼,在下德薄才浅,再者家父临终遗愿就是我这不肖子能进士及第,只能辜负将军美意了。”
“无妨。”
魏骧面无愠色,还让人送上不菲的盘费。
“这是我,”
目光掠过孟弗,“我二人的一份心意。”
唐涵不肯领受。
孟弗的包裹已于昨日惊慌逃命的过程中遗失了,想必唐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没有盘缠,他要如何前往京都?
“唐兄何必拘泥于小节,尽管收下便是,等来日你蟾宫折桂,大不了双倍奉还。”
这话说得如同放高利贷。
然而对唐涵却奏效。
他思忖片刻,最终收下了金帛。
“在下这便告辞了,多谢将军厚赐。孟——夫人,珍重。”
孟弗张了张嘴,想说她不是什么夫人。
魏骧已经起身:“我送送你。”
唐涵颇感意外,这位节帅之子竟如此礼贤下士,“将军留步,不劳将军相送。”
尽管如此,二人仍将他送至帐外。
“一路顺风。”
孟弗扶着帐门,冲唐涵挥了挥手。
这书生人品可靠,原计划与他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而今只能看着他独自远去,神色不免怅怅。
唐涵回身,欲言又止。
本想询问她有无相托之事。
可她身畔有人,周遭都是人,两人的身份也不可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只好把话咽下,肃然拜别。
唐涵才走,魏骧就命人备车。
军中有屯田之制,军屯中的士兵是允许携带家眷的。所以孟弗在营中过夜不算大问题,但久留的话未免不妥。
“我安排人送你回城。”
折腾了一场,眼看脱身在即,偏生撞进了天罗地网里。孟弗越想越气。
可这气又不能对着面前人撒。憋的她心口痛、肋叉骨也痛,痛得掉了两滴眼泪。
落在别人眼里,就是魏将军的侍姬垂泪牵着他的衣袖,一副依依不舍之态。
登了车还不忘揭起车帘冲他们将军娇声一喊:“郎君千万记得常回家看看呀,妾等着你。”
要多娇嗔有多娇嗔,要多缠绵有多缠绵。
四周军士都把头垂得极低,有那道行浅的,双肩直抖,更有噗嗤笑出声来的。
魏骧负着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殊无表情。
孟弗放下车帘,抹了下眼角,心里总算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