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镇握住她的手腕,别脸睁开她的手,“殿下,你喝醉了。”
李星娆反问:“侯爷心中的那位佳人?,是喝两盏劣酒就会醉的人?吗?”
裴镇没说话。
李星娆索性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这次,裴镇并?没有阻拦她。
“本宫这几日睡得不好,也不知你这劣酒,能不能治失眠梦魇的毛病。”
她声?音很轻,像自顾自的嘀咕,可?悄悄换去的称谓,又像亲密之人?间的呢喃。
“殿下因何?梦魇失眠?”
因何?梦魇又失眠?李星娆闭眼仰头?,慢吞吞晃了晃脑袋,忽然撑着小案站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不大利索,饶过小案走向裴镇,就在她身体猛然前倾,像是要栽倒在裴镇怀中时,整个人?忽然往下一落。
层层裙摆在小案边铺开,裴镇手都伸出去了,却见她坐小案上,整个人?比他略微高出一截,终于有了居高临下的视角。
李星娆的手搭上裴镇的肩膀,借着这个支点?,再次附身,缓缓与他拉近距离。
“因为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是故意走近了与他低语,可?这每一个字落在裴镇心间,激起的却是另一番波澜。
“从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开始,一直都有意接近你,勾引你,可?你看的分明,所以不愿接受,当然,也是不愿将如此不堪的我,与你的意中人?混淆。”
“可?是裴镇,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害怕的,怕的夜夜噩梦,惊醒便不能寐,所以看到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会想去抓住。”
掌中所握着的肩膀隐有松懈,李星娆听到裴镇低声?问:“怕什么?”
她醉笑两声?,撑着他坐直了,另只手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摇摇头?:“说不清楚,都是噩梦。”
她已有醉态,如此反应,竟显出几分罕见的天真娇憨。
裴镇眼神?一动?,追问:“什么噩梦?”
李星娆奇怪的看着他,反问:“你会记得自己做过的噩梦吗?梦里的东西,难道不是只有在梦里才清晰,待到醒来,越想记起,就越是忘得干净吗?”
“那你怎知是噩梦。”
“因为……”
李星娆微微瑟缩了一下:“我会怕啊。虽然梦里的大多数人?和事都变得模糊,但我记得自己的亲人?,也记得自己的心情……”
“你……”
“裴镇……”
李星娆松开按在他肩膀上对手,转而撑在小案边沿支撑着被酒液泡的松软的身子。
“原州那么远,你可?曾听过关于我的一些?说法??”
裴镇没答。
“应当没人?听过吧,你本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所以我不妨告诉你,那都是真的。我从前真的很过分,很不像话,回望过去,恨不能打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