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山抬手去看那个伤痕,火辣辣的痛。纳兰安一直是这样的,从不管别人会不会真的很痛。
纳兰安看着他,眼神戒备。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王东山自嘲地笑,“将近二十年了,有哪一次,你打我而我真正还过手?”
“一次都没有。反而,要是伯父说你欺负我了,你心里感受到委屈了,最后还是我跟你道歉。”
纳兰安盯着他:“谁让你惹我?”
“是,纳兰小姐从来没有错,纳兰小姐说的都是对的,都是我惹你。”
王东山转身收拾书桌上的文件,“你说你自有办法。很好,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这是下半年的财务预算,这是明天要对外公布的股东公告……纳兰安,把这些全部交回给你,好不好?”
纳兰安看了文件一眼,没作声。
“这些东西一交到你的手,股价跌得绝对比这个伤口还好看。”
王东山把文件整理好,叠在桌上,看他。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提出结婚,好,那我们结婚,这些烂摊子理所当然由我来收拾”
,王东山补充,“我要说明,我不喜欢假结婚之类的说辞。我所指的结婚,是我和你真的结婚。”
“为什么?”
“为什么?”
王东山走近纳兰安,纳兰安本能地后退,“我可不想挂上纳兰安老公的名义之后,还得在外面找女人。”
“这可是你的自由。”
“哦,是吗?所以你也有在外面找男人的自由?”
“我没有你那么脏。”
王东山突然伸手把纳兰安扣进怀里,快速得了一个吻:“纳兰安,其实我也有洁癖的。”
王东山答应了结婚,她该高兴的。
可是他说的是真的结婚,这让纳兰安有些不安。一段真正的婚姻,意味着什么?她对于婚姻的认知有限,都是来自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妹妹妹夫,然而那看上去都不是太好的版本。
纳兰安有点想要喊停,可是那又不是她的风格。临阵脱逃,那显得她是个胆小鬼。
又或者,为了弘业,自己的婚姻没那么重要。
她想她这一生,不会爱上某一个男人。所以,是不是王东山,也没关系。
她安慰自己,然后终于找到心安理得的理由,渐渐睡去。
梦里,却是那个夏日午后。天气热极了,王东山和她在跆拳道馆里对打。最后王东山赢了,她倒在木地板上,不服气地瞪他。他伸手去拉她,她借力一个挺身把他推到地上,再次打起来。最后,忘了是怎么开始,他们接吻了。
那一次,是他们第一次那样接近。王东山20,纳兰安15。一年后,他们订婚,成了彼此的未婚夫妻。
纳兰安一夜梦的情节。第二天起来,眼圈发黑。
出房门的时候,恰好王东山也开门。她眼神一转,快步走过,下了楼梯。
整个上午,她无心工作。
踌躇再三,终于决定把她和王东山要结婚的事情禀告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