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验证结束了,他已搜完了所有房间,隔壁就是监控室了;但是,他所花的时间,比车戊辰要短十分钟。
那么这十分钟去哪儿了呢?
斯克拉姆长吁一口气,干脆在汤叔那张舒适的办公椅上坐下,边休息边思索道:“是我的动作太快了吗?的确也有这个可能,毕竟每个人搜查的节奏和效率不同,车探员当时是在一种随时可能遇到伏击的警戒状态下行动的,而我则是在已经知晓房间都是空的情况下进行搜索
“但假如不是这个原因导致的时间差那这十分钟里,他又能干什么呢?
“删除录像?销毁证据?这些推理在今天上午已经被他推翻了,正如他所说如果他真是同谋,根本没必要用这种形式参与到案件中来,或者说他完全可以让警方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把事儿办了。
“无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是犯人的同谋非但逻辑上说不通,就连凭空捏造一个能支撑这套行为的动机都很难。
“所以真的是我钻牛角尖了吗?”
若要从侦探的角度给斯克拉姆分类,他应该算是个传统的美式硬派侦探,就是那种靠着办案经验和直觉来锁定嫌疑人,并用高效、快、强硬的手段来推进调查的行动派。
和逻辑严谨、充满理性的演绎派相比,这类侦探的缺点很明显——上限不足。
在普通案件中,这问题可能还不明显,甚至行动派会显得更有效率;但在一些案情比较复杂、或凶手足够精明的案件中,行动派经常会遇到瓶颈、或是冤枉好人。
而且,行动派还有个毛病,就是很容易会过度地投入到某个案件之中。尤其是遇到那种重大的悬案越是出他们能力范围的,越是让他们无法自拔。
有时他们会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凭着“我知道一定是他干的”
这么一个想法就盯着某个嫌疑人穷追猛打;这种做法,与其说是侦探的态度,不如说是政客的态度,即“听到问题之前就先选定立场,然后从选定的立场出再去考虑问题”
的做法。
用这种模式,即便最后抓对了人,也只是运气,是赌徒式的胜利。
就算客观上为社会伸张了正义,但主观上实是一个赌徒的自我满足。
斯克拉姆,现在就陷入了这种情绪当中由于推理能力的不足,他只能在对车戊辰的怀疑和自我说服中挣扎。
不知不觉,他就坐在椅子上、想得出神了。
“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斯克拉姆那已经失焦的目光触到了什么,这让他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一秒,借着手机的灯光,他现办公桌底下的一个边角里,有一小块区域的色泽和周遭不太一样。
在白天、或是房间里灯光比较充足的时候,是很难现这个异样的,但在这黑暗中用手机的光线去照,就能看出那块地方折射出的光、以及周围灰尘的印记共同勾勒出了一个整齐的矩形。
斯克拉姆的心跳在加快,那种血从心脏直冲脑门儿的感觉让他变得无比清醒和亢奋。
他当即俯身、钻到桌子底下去仔细观察,短暂的犹豫后,他伸出手去,轻轻对着那块木板摁了一下。
紧接着,这块板就弹了出来,并缓缓翻开,露出了背面的迷你触屏;那屏幕上,直接就显示着一个输入密码的界面。
根据界面的位数信息,这是一个六位的密码;虽然位数不算多,但要在短时间内试出来怕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还不知道多次输入错误后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锁之类的措施。
所以,斯克拉姆没有贸然去进行输入。
他重新坐回了办公椅上,从那个角度去环顾整个房间,搜集所有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能收集到的信息。
根据他的经验,像这种“用于某个特定地方的密码”
,很有可能就被使用者记录在使用地点的附近;就像很多人喜欢用便签把自己在工作中要用到的数字信息贴在自己办公桌周围的隔间墙板上、或是干脆贴在自己的电脑显示器周围,这样等要用的时候扫一眼就能看到。
不过,遗憾的是,整整找了五分钟,斯克拉姆也没能在房间里现任何包含数字的提示信息。
他又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再度钻回了桌下。
他蹲在那个触屏前,抬起头来看果然,在办公桌朝下的一面,用油性笔写着六个数字;只有蹲在他现在这个位置,手持光源朝上看,才能看见。
斯克拉姆毫不犹豫地将那六个数字输入到了屏幕上,并得到了“accp”
的反馈。
叱——
两秒后,伴着一阵气阀释压的响动,汤教授办公桌后方的书架打开了。
那的确是真的书架,上面放的也是真的书,只不过,这书架同时也兼具着电子门的功能。
斯克拉姆见状,一个侧身探步就从桌下出来,随即站直了身子、背靠书架,准备侧身闪入那墙后的“密室”
。
此刻,虽然他没有带着枪,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是能力者;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异能都比常规武器更加致命和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