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这个徐氏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并不是那种没脑子只会恃宠生骄的蠢货。
舒浅月心里感叹,怪不得苏府上上下下都把徐氏当成恩慈并重的当家主母,而受尽欺凌的苏千雪反成了不知好歹人人唾弃的废物病殃子。
幸好她有备而来。
她不疾不徐地道:“徐姨娘说得不错,这镯子确是不会说话,可我却不是哑巴。五年前我被徐姨娘送离京城时,只有十五岁,病得只剩了一把骨头,幸得蝶谷鬼医妙手回春治好了我的病,这五年来,我容貌大变,别说徐姨娘不认得,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和以前判若两人。”
徐氏哼了一声:“分明就是两个人。”
舒浅月不去理她,转向苏盛道:“但容貌虽变,女儿的心却始终不曾变过。女儿犹记得每年父亲寿辰,女儿都要亲手为父亲绣一个荷包做为寿礼,这五年来,更是一年也没有断过,这五只荷包,就是女儿想念父亲的一片真心。”
说完,她取出五个颜色各异的荷包,恭恭敬敬地送到苏盛面前。
苏盛随手拿起一只,淡淡的梅香袭来,显然里面放着的是干梅花瓣,绣样也是一枝迎风盛放的白梅,绣工精巧,果然是千雪的手笔。
他名字中有一个盛,原配夫人名字中有一个梅,故而他女儿苏千雪每年都会绣一只盛放白梅花图样的荷包送给他,他虽然随手就丢了,也记得女儿确是有这个习惯。
“你、你真的是千雪?!”
苏盛再次看向舒浅月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些许温度。
他虽然凉薄,却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尤其是看到离家五年的女儿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对自己更是心心念念,也不由得勾起了一丁点做慈父的心思。
舒浅月微微颔,忽然转头问徐氏道:“徐姨娘每晚睡前的冰糖桂花血燕,还在吃吧?”
徐氏顺口答道:“在吃。”
话毕,她猛然变色,指着舒浅月道:“你、你怎么知道?”
舒浅月温言细语地开口道:“千雪在徐姨娘身边养了十五年,徐姨娘待我这样的好,徐姨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千雪全都记在心里,只盼有一日能够报答徐姨娘的大恩大德,尽管五年未见,千雪却一日也不敢忘记呢。”
她娇声软语,旁人听着只觉得她一片孝心,就连苏盛都暗暗点头。
徐氏却觉得后背猛然窜起一股寒意。
她瞪着舒浅月,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难不成钱嬷嬷办事不利,苏千雪那丫头没死,当真是活着回来了?
否则,她何以会知道自己每晚必吃冰糖桂花血燕?
她冲口而出:“你若是苏千雪,那钱嬷嬷呢?”
舒浅月故意欲言又止:“那钱嬷嬷……”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气氛已经拉得十足,她才道:“我本想着家丑不外扬,既然徐姨娘硬要追问钱嬷嬷的下落,我也只好实言相告了。这钱嬷嬷自称是受了徐姨娘的吩咐来接我回京,却不成想她起下歹心,勾结山匪想要谋害我的性命,却被我识破,故而回京之后,我就将她送到大理寺了。”
“什么?!”
她一石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