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涉川忍無可忍,命僕從駕著李軻,出門上馬車,看著礙眼。
頓了頓,終是忍不住負手訓斥醉鬼,「放浪形骸也有個度,當心著了誰的眼,告你狎妓。」
李軻帶著醉意,兩眼朦朧,腳下無力,也就嘴巴還能動,下意識駁道,「我若是不放浪形骸,才該擔心山堆的參折。」終還是尚存幾分清明,沒再繼續胡說八道。
程涉川也當沒聽到,親自下階將這醉鬼扶上馬車。
馬車離去,揚起一地塵土。
「好了,人都走了。」清越的女聲從袖中傳來,林九樾怕自己再不提醒,程將軍今夜便在門口過夜了。
程涉川一頓,才想起袖中還藏著一位女郎,忙從袖子裡掏出鈴鐺,「對不住。」
林九樾倒是被這聲對不住給驚了一跳。
是了,她在袖中呆了許久,一片漆黑,又不敢發聲,原是有幾分不滿。
但現下人都屈尊降貴地道歉了,若她再得寸進尺,倒顯得她沒有氣量了。
因而,
林九樾很識抬舉地回道,「將軍多慮了。」
語氣很是心平氣和,若是不相熟的,就要被女郎騙過去了,當真以為是個知禮的。
程涉川一笑,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李副將酒後狂浪,你不必放在心上。」
像是隨口的解釋。
林九樾納罕,那是自然,一個不知內情的醉言她自然不會多想,她倒是有更在意的事情,「人喝醉了酒都會那樣嗎?」
要說哪樣,林九樾也不好形容,大抵就是平日裡不敢說的話此刻也敢毫無顧忌地說了,平日裡不敢做的事也敢肆無忌憚地去做了,便是平日裡害怕的人也敢頂撞了。
這酒,當真有如此奇效?
林九樾小小的年紀便寄居在程府,多年白日裡不出門與人交際的後果便是這樣,常問出一些稚子之言,便像是這般隨意問一個市井的人,都能答出的話,她偏偏就是不知道。
程涉川沒有嘲笑,當真沉思了一下,認真回道,「不只如此,與其說酒給了人勇氣,倒不如說放大了人的心念,擾亂了神智,故而有酒後失言失德,總之不算是好東西。」頓了頓,不忘叮囑道,「不是你該碰的東西。」
林九樾早已習慣了程涉川時不時的說教,繼而問出了自己更感興的問題,「那五石散呢?也和酒一樣嗎?」
時下不少宗室貴胄、達官貴人都喜服用五石散,據聞有強身健體之效,甚至在軍中也有戰士因不堪傷痛,服用五石散作止痛之用。
程涉川驀地停步,日光煌煌,銅鈴質地厚重,不反光,程涉川卻覺方才隨口飲的那一杯酒酒氣騰得湧上來,沖得他頭疼,「你從哪兒聽來的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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