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芳见他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大讶。
她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自从十三岁开始便已经出师并开始卖艺,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见过。
尤其是像李天齐这个年纪的男子,很少有人见到她而不为之倾倒的。
而眼前这个被知事郎特意安排在身旁的贵客,却神情平淡如水,只刚刚在她载歌载舞时,才露出瞬间的惊艳之色。
尚秀芳身边之人借着歌声的话题,都延伸讨论起了乐器,但目光却都有意无意的放在尚秀芳的身上,以期高论获得她的青睐。
李天齐虽然是个艺术生,但是他学的却是表演专业,对乐器一窍不通,根本插不上嘴。索性完全不参与,只是静静的坐着,体内真气似有似无的奔流而过,修习起来。
尚秀芳瞧得众人对乐器各抒己见,议论纷纷的空档时。
臻凑近旁边李天齐耳边低声道:“李公子神游外物,不知是否心中正想着别的女子呢?”
这种有点近似打情骂俏的话,对尚秀芳这惯于与各式男人打交道应酬的名妓,实是平常不过的事。
李天齐亦是见多识广,遂也调笑道:“是正想着小姐你哩!”
尚秀芳兴味盎然的道:“妾身有什么好想的?”
芳心暗笑原来你这人和其他好色的男人并无二致。
李天齐笑道:“因为小姐使我想起了一个人和一诗!”
尚秀芳一愣,随即眼中溢彩流连道:“妾身使李公子想起了哪个人呢?”
李天齐眼现回忆之色,轻声道:“这个人,她姿质丰艳,擅长歌舞,通晓音律,被称为古今四大美女。”
尚秀芳玉手捂住樱唇,芳心微颤,浮出别样情绪。
“通晓音律,能歌善舞。。。。”
旁边王世充之子王玄应,看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中不由对李天齐生出嫉妒的念头。
插嘴道:“李宗师对胡乐怎么看?”
李天齐随口敷衍道:“胡乐,当然是非常好了。”
王玄应似看出他对乐曲,器具方面的一知半解,追问道:“还请李宗师赐教,好在哪里?”
李天齐对这二代的争风吃醋,急于表现,有点好笑,哑然失笑道:“尚小姐乃音乐方面的大家,我就不在她面前班门弄斧了。”
尚秀芳正对李天齐刚才所说的“一个人、一诗”
充满好奇,突然被王玄应打断,心中不快,但是脸色却未表现。
只是柔声道:“李公子试说一二好了,不论胡乐也好,还是天竺、龟兹、疏勒、安国、高丽的音乐舞蹈都各有特色异采。”
“看法和感受,皆因人而异,不分高下。”
她真是一位兰质蕙心的女子,一句“因人而异,不分高下”
为李天齐扫清了被人轻视的可能。
即使李天齐确实不懂胡乐,回答的不好,也可以说是他自己的感受,没有高下之分。
这种理解和包容的态度,展现了她的善良和智慧,令人敬佩。
李天齐心潮澎湃,这样温柔似水,兰质蕙心的女子怎能不让人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