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脑子宕机快半天的喻理才猛然回神。
她应该离这个人远点才对啊!
明明应该和他拉开距离的,怎么现在非但没躲开他,反而牵上手了呢!
丢人!
喻理在心里骂着自己,同时从季执生的手中拿出了自己的手,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手上的余温,躲闪着季执生似笑非笑的眼神。
“今天落下的课程到时候学委会给你,你有不会的就问我。药在书包里,吃之前看说明,要按时吃。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再来医院看,别强撑着,知道了吗?”
季执生说着,又低头看她。
喻理胡乱点了点头,进了电梯。
季执生喊了车,这会儿已经在楼下等了,他拉开后座的门护着喻理的脑袋让她做进去,自己做了副驾。
“喻理,报地址。”
喻理“哦”
了声,报了个地址。
车子动之后她微微蹙眉,这才后知后觉现季执生不叫她“小同学”
了。
手机开机之后叮叮当当地进来许多消息,多半是祁佻和6川来问她怎么样的。
喻理回了消息之后就靠在车靠背上阖眼休息。
许久不生病了,这会儿生病这个人都很难受,身心疲惫。
之前还娇气地朝着季执生耍小性子,现在喻理回过神,就自己一个人扛着了。
季执生回过头看了眼,现喻理的脸色不太好,“还是难受吗?”
喻理抿着唇闭着眼没说话,季执生皱起眉,胸腔里莫名开始烧着一团火,“喻理,说话。”
“难受。”
她小声说着,有气无力的。
“师傅,稍微开慢点行吗?”
季执生问,开了一点窗通风。
的士司机是个大叔,减慢了车之后问道:“小伙子,你女朋友啊?”
季执生愣了下,转而低笑起来,“嗯,她生病了,很娇气的。”
“我看你们还挺年轻的啊,你到对你女朋友挺好啊。”
大叔说道。
喻理心里弯弯绕绕了一大堆,很想出声儿反驳些什么,但心里又有什么在作祟,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太阳穴还有些疼,还是安安静静地窝在了座位上。
心脏像是泡在什么液体里,又酸又甜的,心跳的有些虚,又莫名有些兴奋,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在胸腔里酵,刺激的她整个人都有些上头了。
最后千言万语千头万绪化成了两个字:完了。
她得抑郁症之后就挺烦别人对自己好的,把自己包裹成浑身带刺儿的刺猬让别人不敢接近。
但其实也不是讨厌别人的好,是害怕。
她不知道别人得抑郁症是怎么样的,但她其实是很害怕别人对自己好的,因为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太复杂也太脆弱了,一个人不可能一直对别人好的。
所以与其在习惯一个人的好,等那个人累了、不对自己好之后难过的撕心裂肺,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让他对自己好。
就像《人间失格》里的那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但现在好像事情已经出喻理的掌控了。
她好像避不开猛烈的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