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有张叔在,你还喝了酒,你去送有什么用!”
程意喝得有些多,说话也带着丝醉意,他抽出一根烟,又摸了摸口袋,打火机在包厢,“借个火。”
谢承礼睨他一眼,将打火机扔给他,半晌不轻不重地说:“你酒店的服务生倒是挺热情的。”
“你发烧了?”
程意斜倚着窗子稳住身形,“你一大忙人还关注起我这儿的服务生了?”
谢承礼移开目光,落到窗外的霓虹灯上,徐徐吐出一口烟。
程意看着他这副无波无澜的模样,笑了:“真不知道尤枝妹子怎么就喜欢你这么冷血的人。”
表面看对谁都有礼,其实骨子里都是冷的,就连感情都是。
当初他带着尤枝见他们几个朋友时,每个人都受了惊吓,毕竟前几天还没消息的人,一周时间身边就有了人,完全是他商界那一贯的雷厉风行的理性作派,太高效了。
可看了他和尤枝的相处,又觉得这很像他。
普通的恋爱不说轰轰烈烈,小打小闹是必不可少的,可是他们不是,他们从不争执,可就是因为太平和,所以显得诡异。
程意的话音落下,谢承礼拿烟的手顿住,眼神幽沉,神情却没有半点意外。
程意看了他一眼:“承礼,我喜欢收集杯子这件事,连周皓他们几个都不清楚。”
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尤枝是对他有意思,能让尤枝这么上心,只是因为——他是谢承礼的朋友。
他们这样的人,钱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感情都不怎么重要,真心倒真有那么点儿可贵。
谢承礼的手背上骨骼紧绷着,眼中却依旧一片冷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程意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怕你以后后悔?”
谢承礼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后悔?”
程意愣了愣,想到谢家那些传闻和他这性子,还真不敢肯定,最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没说话,只将烟熄灭在垃圾桶的烟灰盒中,转身回了包厢。
谢承礼仍站在原地,手中的烟已经快燃尽了。
许久,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的确知道尤枝的感情,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从小到大,他接受过太多的喜欢与爱慕的目光,加上善察人心,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只是最开始,他把她面对他时的异常,当成了那一晚之后的紧张与羞赧,等到察觉到她的心意时,他已经习惯了二人的关系,加上她并没有要求任何,慢慢地也就这么处了下来。
可今晚尤枝的问题,却给这段关系撬开了一道缝隙。
谢承礼吐出一口气,将烟蒂扔进烟灰盒中。
这一次没得到答案,他知道尤枝再不会问第二遍了。
他也并没有断了这段关系的打算。
也许两个人都该冷静一段时间,她这么聪明,下次见面,一切都会回到之前那样。
谢承礼给程意去了条消息,说自己先回了,再没回包厢,径自转身离去。
尤枝昨晚少见地做了梦。
一会儿梦见爷爷去世,一会儿梦见自己那些大片空白的高考试卷,以至于醒来时,她仍心有余悸。
习惯地看了眼时间,还早,才六点五十。
将两片面包放进面包机,又顺手切了片火腿肉,煎了个蛋,边吃尤枝边拿起手机刷着。
小群里已经炸锅了,尤枝往上翻了一会儿才知道,昨晚公布了团建时间,果然是三月六,地点在亚汀体育馆。
尤枝昨天下午找到了台里去年团建的照片,对老同事的哀嚎有了同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