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秒他又想到那晚尤枝为自己安静处理伤口的样子,忍不住轻嗤一声,笑自己想多了。
她昨晚大概已经睡了吧,毕竟都十一点多了。
“谢先生?”
小王见身后没有动静,轻声唤了一声。
谢承礼回过神来,收起手机,拿起首饰盒下了车,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衬的整个人多了几分随性清贵,径自去了尤枝的住处。
敲了敲房门,里面并没有动静。
谢承礼看了眼腕表,忍不住皱眉,这个时间,尤枝应该已经下班一段时间了。
想要给她去一通电话,又想到那没有接听的三通去电,谢承礼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最终将手机收起,垂眸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点了一支烟无声等待着。
大概半个小时后,电梯终于有了动静,“叮”
的一声打开。
随着电梯门一起响起的,还有尤枝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好像觉得鱼还在动……”
谢承礼轻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只当她在打电话,将烟熄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盒中,转过身去。
尤枝抱着她常喝的甜牛奶和一捧雏菊笑着朝这边走来。
谢承礼的目光不觉和缓下来,朝她走去。
可下秒,他的脚步停下了,看向跟着尤枝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提着两大包东西,正笑着附和着她:“可能是应激反应。”
尤枝轻轻地应了一声,翻找出钥匙,抬头的瞬间人定在了原处,唇角的笑也逐渐消失,直直看向走廊深处逆光站着的人影。
“枝枝,怎么了?”
许冰不解地询问,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这是……”
谢承礼的瞳仁随着这声“枝枝”
变得幽深漆黑,唇紧抿着,看着尤枝,一言不发。
尤枝已经平静下来,沉默了一秒钟:“一个朋友。”
居民楼的走廊很安静。
迎着光站立的一男一女,男人提着蔬菜水果和大包的零食,女人抱着一束花和爱喝的甜牛奶,就像这座城市里一对刚刚下班回家的小情侣。
谢承礼逆着光,站在一片昏暗中,看不清神色的波动,却清楚地听见了那一句“一个朋友”
。
明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他们前几天才达成的共识:还是朋友。
可谢承礼心中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又荒谬,短暂地思索后,他将这种情绪归结于尤枝的眼光太差,居然和那个处处不如他的人走得这么亲近。
谢承礼微微垂眸,再抬眼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冷静,他缓步走上前,先看了眼尤枝,随后看向许冰:“你好,我是谢承礼。”
完全是反客为主的态度。
尤枝因他的态度眉头微蹙。
许冰在看清来人的样貌时,眼神有些惊讶,听见他的自我介绍已经反应过来,得体地笑了笑:“谢先生,我听说过您。”
谢承礼的神情没有丝毫意外,似乎被他听说,不过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他只是看着尤枝:“不介绍一下?”
尤枝愣了愣,反而许冰很快反应过来:“你好,我是许冰,目前算是枝枝的朋友,”
他说着浅笑看了尤枝一眼,“一直没听枝枝提起过,没想到谢先生和枝枝还是朋友。”
枝枝。
谢承礼看向尤枝,瞳仁深邃了些,刚要说什么。
尤枝率先说:“我和谢先生是在一场酒会上认识的,后来接触过几次,慢慢就熟悉了,”
说到这里,她勉强扯起一抹笑看向谢承礼,“你怎么会来?”
谢承礼听着她一口一个“谢先生”
,将二人那一年多的过往就这么平淡地说出,唇不觉紧抿了下,紧接着笑了一声,眼神却没有半点温度:“的确,接触过几次,慢慢就熟悉了。”
他说完,沉默了很久,将右手展开,露出包扎好的掌心,轻描淡写地说:“突然想起来,还没谢谢你前天晚上为我包扎伤口,所以过来一趟,没想到你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