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珩醒得很早,北方冬天天亮得很晚,他从床上坐起来时,窗外还是灰蒙蒙一片。
程淮宿睡得四仰八叉,手掌卷起衣裳的下摆,露出精瘦的小腹。
宁亦珩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撑在床边的手指微微颤动,扭头转身下床洗漱。
厨房传来咕嘟嘟的响声,李宵鸣起得更早,他穿了件粉红色的爱心围裙,守在炉子前煮粥做早饭。
李宵鸣很快就察觉到了宁亦珩的脚步,他转过身,对上宁亦珩的视线。
李宵鸣其实是个很喜形于色的男人,差点没藏住脸上的尴尬,寒暄说“那个老板,早啊。”
宁亦珩点了点头。
李宵鸣能感觉出宁亦珩很不喜欢自己,与他共处一室的时候更是头皮麻,但宁亦珩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站在原地看他拿勺子搅拌粥。
李宵鸣尴尬得不行,忍不住开口问“程哥还在睡吗”
宁亦珩“嗯”
了一声。
李宵鸣的脾气向来直来直去,尤其这两天总是被宁亦珩用很不让人舒服的目光打量他不能忍了。
李宵鸣放下手里的锅勺,背对着宁亦珩,说“老板,我知道你看程哥时的眼神是什么眼神,我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了。”
外貌为他带来了许多麻烦,这也让他过早地接触了人类爱与欲的本性。
“你没必要把我当作假想敌,程哥不可能对我有想法,”
李宵鸣不是那种耐得下心去猜试探人想法的性子,索性把想法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我不喜欢男人,他也从没表现出喜欢男人的倾向”
“不过我不能打包票,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我只知道一点。”
“不要把他逼得太紧。”
宁亦珩
宁亦珩义正言辞地说“他是直男,我不会对他下手的。”
那你整天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做什么李宵鸣心里埋怨。
不过性取向和吃醋是两码事,宁亦珩就是个无差别嫉妒的不讲理的人。
李宵鸣这时候意识到刚才自己对顶头老板说的话有点过火,毕竟他目前还需要这份工作,不管怎么样,起码往后面子上得过得去。
宁亦珩毕竟是同事间吐槽的、有名的“木头人”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宁亦珩都能保持长时间的沉默,李宵鸣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这让李宵鸣更尴尬了。
李宵鸣轻轻叹了口气,说“老板,如果程哥可以接受,其实我是支持你们的。”
“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秘密吧,这个秘密是我无意间现的,连他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儿。”
为了让宁亦珩少想有的没的,李宵鸣决定卖了程淮宿。
毕竟最终做决定的还是程淮宿,他觉得这点泄密无伤大雅。
一提及程淮宿,宁亦珩果然就立马有了兴趣。
尽管出租屋里一共就仨人,秘密毕竟还是秘密,出于心虚,李宵鸣下意识凑近宁亦珩,附在他耳边小声开了口。
这一夜睡得真累。
我做了一宿的梦,梦见老板骑在我胸口上,压得我喘不过气儿来,我半夜醒了一次,才现宁亦珩的胳膊缠在我胸口上,额头挤在我颈窝里,紧紧搂着我不放。
咪咪则蜷在我耳边,出与小猫咪可爱面庞格格不入、震耳欲聋的、宛如中年大叔的呼噜声。
我本来就腰疼,还被这俩货挤在中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