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动声色地从门走出去,至于地上坏掉的门,就不由他来管了。房子挺宽大,门没了也不显一些冷。
那个端茶来的女子不知道生了什么,但看男子一脸的阴沉,便吓得跪地磕头,嘴里一个劲儿念叨着“奴婢知错了”
。
在房间另一侧,同样尽显春光的几个女子被吓得抖,鬼物散去后才松一口,但还是不敢说话,怯怯地望着男子。
华羽本就心厌,听了女子又喋喋不休,便怒气上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贱人闭嘴,吵得我心烦,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
众女胆战心惊地收拾衣物,轻轻退了出去。
屋子没有了门,便能从老远就听到了男子的狂怒。
沚水城中,也有如亓荒一样的置高点,但并不是小山峰,而是修的一座高塔,还是有些高度。
老人缓缓登了上去,第一眼望的不是城中,而是城外树林里的马车,那里有一匹马趴在地上,眼睛闭上了,嘴里还一动一动的。
老人望着马车行来的方向,就有些沉默。
亓荒出洞天,他是知道的,毕竟天下来了那么强者。他可是大气也不敢喘,几天不眠不休的张手隐蔽沚水城。那个人也似乎晓得其厉害,难得好几天没来。
沚水隔了一座山,他不是很清楚那边怎么样了,但时不时抬头望,就瞟见天上那四个庞然大物,不禁剑心颤动。麟凤龟龙,天地四灵,护作为祥端,镇除邪物之外,也被称作“神灵。”
这般远古之物,他只在书上见,旁人闻,真正看了,心中也震惊恐惧,不敢视于其眼。
作为剑修,他自然体会到那个男子的一剑……一招,心中无比震撼,有崇拜,却无向往之意?或者说,他感受到了剑气,却没有剑意,也就是说那一人并非剑修,用的仅是术法而已。
思考之时,想起那几个从马车里下来的少年,除了其中一少女像个小姐,其余的便就是普通,甚至还是寒酸的。但他观察许久之后,也不得从中看出什么,这便让他皱眉。若是算出些神仙洞府,也让他惊讶赞叹几句而已,而是无法看出一点,这些神秘感带更让人不安。
而他们似乎是从亓荒出来的,昨日圣人现身青天,今日就从城里出来了,难不成这几个少年与那大圣人有关系吗?
夜风吹来,老人觉得手心有些凉了,便伸手去抓了抓风。
这一座塔叫作金山,名字听了瑞气,可还是用木头盖起来的,并且鲜有人来攀登,这倒不是和亓荒一样建在城主府里,就是安在城角,抬头四处望时,也是能够看见的。
这座塔在城中多年了,或许是时日太多,少了新鲜感。天气不济时人们都愿冒雨去买一两个烤面饼,也没人去那塔下躲雨。
而这座塔听说是原先有个和尚跟着书生来游学,在城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在离开时变戏法一样建出了这一度塔,还没让城主说什么,便留下一言离去:“岚池有鱼,望水而生,水到渠成,迎风止步。”
老人那个时候并没有到沚水城来,不知道那两人的事,还是城主同他讲的,听了那句话,他便皱着眉,听着像是有什么人要来沚水城,还告诫他们不要打扰他一样。
老人想着,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那两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还在想着时,又有两人走了上来,正是他两个徒弟:“师父,城里已经巡视过,一些鬼物已经驱逐。”
老人点头,回去望他们:“少动一些气,本就受损了,莫搞得严重了。”
两人只着点头,脸上只有沉闷,之前去亓荒打一架,气血受损,不过这不是让两人不高兴的原因,见到了中三境乃至上三境的人,才知深深无力。更让人气愤地是,与那个凡人少年打架,都让林赋音吃了苦,今一想起,又狠狠咬牙。
老人双手后背:“昨日诸事刚消去,今日便又来了,那些鬼物当真烦人。”
蔡景明开口:“师父,你为何不去寻那邪气的来源,那么多的鬼物,不可能是孤魂野鬼,更像是人为而致。”
老人道:“白天寻不到鬼物的气息,夜里又怕中了调虎离山计。”
于是便沉默了,老人喃喃:“应该再过一会儿就可以了。”
城外往东,密林之中又有一座小屋子,周围阴风阵阵,而屋里更是阴森无比。
一个男子盘在中间,房屋里不少鬼物嘶吼着要冲向男子,可始终碰不了他,一时间,屋内嘈杂无比。
男子皱着眉,脸上冒出裂缝,也有黑气飘飘。
突然,男子猛然睁开眼,一口血喷出:“夏冥!”
鲜红的血溅在地上,无数鬼物一闹到血腥气,便疯狂起来,一齐扑向男子。
男子抬头,怒目大喝:“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