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洲眼神凛了凛,笑着说:“她工作忙,已经回申城了。”
然后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她面前,打开来是一只帝王绿翡翠手镯,玉质均匀,色种通透,品质顶级。“外婆,这是我奶奶的一片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老太太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什么也不缺的。”
顾珩洲握住她的手,“知道您什么也不缺,但真人说了,万事有始有终,人与人之间靠的是缘,赠人美玉就是结缘,更何况您与我奶奶有救命之恩呐。”
老太太反握住他的手,眼神恳切:“小珩,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和恬恬,你们……”
顾珩洲出声打断了她,目光笃定:“外婆,我希望参与她以后的生活。”
老太太闻言一笑,“小伙子,话不要说得太满哦,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外婆……”
他的眸底一片晦暗,嗓音很是艰涩,想说很多,又不知从哪儿开始说起。
“小珩,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家恬恬的?”
老太太这么一提,他目光平静,想到了丁云博开的那家民宿,风雨连廊下的倩影,三角梅树下的相遇,还有当时他曾说的“露水姻缘”
四个字……他低头浅笑着说:“我们的遇见谈不上相识,只是匆匆地见过。”
“恬恬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老太太又问。
他摇摇头,嘴角似有一丝苦涩,“暂时还没有告诉她。”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一种无言的鼓励,又像是在安慰。
顾珩洲笑着抬起头看她,一向深邃清冷的眼眸里是温情的波澜,“外婆,您能和我多说说她的事吗?”
老太太眉眼弯弯,“恬恬啊,从小就很懂事乖巧,心眼好,成绩也好,长得标致像她妈妈,忻忻就不一样了,她们俩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我们恬恬可优秀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小时候还学过舞蹈,比赛得了不少奖呢。她外公还在的时候啊,我们一起住在市区,回回都是她外公去文化宫接她下课,每次都给她买鸡蛋饼,那个时候的鸡蛋饼只要三块钱一个,她每次都要加两块里脊肉呢。她外公最宠的就是她了,让她跟自己的好朋友学书法和国画,退休工资就拿来给她买最好的钢琴……”
顾珩洲手指不自觉的蜷缩着,静静地听她讲述,脸上抑不住的笑容,心里却溢出一丝腥甜的悲苦,他想起她明媚的笑脸,四肢百骸却无一不冷。
他深邃的眸底染上一层红血丝,手指下意识地伸向西装裤子的口袋,身上很久没有带烟的习惯了。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坚硬,此时听着关于她的一切却有种受虐般的自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小院,告别了老太太,他似乎也没想直接回去,任由司机带着他开了段山路,打开钱夹里的那张红色签文,他想起她曾说的好事将近,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