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我给他拿的书少。
我看了看前面他桌上高高的一摞书说:“你也有那么多要拿,抱到寝室里去太累了。”
“太累了你就帮着抱去嘛!”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际盘桓,抬头看,是建国。
“建国,你怎么说话也这样!”
我有些气,脸一红,低头收拾东西不说话。
陶然一下抱走了垒在我桌上的大半摞书,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留下还在原地懵懵愣神的我,暗自在心里记下:改天谢谢他。
。
1999年6月12日……星期六……晴
。
中考放了三天假,在家做作业效率太低,大半天只做了一点,三天时间完全被作业填满,没空出一点休息时间来。下午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搬课桌椅,把布置成考场的教室恢复成平时上课的样子。
在路上碰到正往教室走的班主任,他要我到寝室把我们班的男生都叫到教学区去搬桌椅。我飞快地跑到寝室区,转了几圈才找到我们班几个连着的男生寝室,每个寝室住8个人,这会到校的每个寝室也就零星的两三个人。我告诉他们班主任要他们去教室搬桌椅,没一个人动。我又说了一遍,仍然没人理我,也没人动。有人起哄,捏着嗓子学女声拖着音地喊“陶然——陶然!”
我没理起哄的人,像抓着救命稻草般地望向陶然:“陶然,你负责把男生们都叫去搬吧。”
看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腼腆而尴尬地笑了笑,手里拿着蚊帐,动作迟疑,没说话。
“陶然,你快负责呀!”
我回头看见汪帆捏着嗓子学女声扭捏地说,还是没一个人动。
“不是我叫你们去搬,是班主任说的!”
我有些急了,对着寝室里的几个人说:“班主任还在教室等着呢!”
“我们把寝室收拾了再去。”
彭思宇说。我真急了,抢过陶然手里的蚊帐说:“这里我来收拾,你们快去。”
顺势推了推陶然,于是他带着几个男生出去了。“这地上、床上都要摆好欧!”
汪帆讪笑着说,我白了他一眼:“你还不快去,这里交给我。”
我以最快的度挂好了陶然的蚊帐,收拾好每个床铺,再扫地。“嘿!你怎么到男生寝室来了,陶然呢?”
我抬头看,是刘佳佳,回答他:“他们去搬桌椅了,你们也都要去。”
“你怎么在这扫地?啊——知道了,帮陶然干的吧!哈哈哈哈……”
我听得出他话中有话,寝室里每个男生说话都阴阳怪气地,陶然也有几分不自在。我满脸通红,收拾好一切后赶紧往教室跑。真不知道他们都在怎么想,我好想对陶然说:“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没事就行了,别管他们怎么说,怎么想。”
可这话我一直没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唉,花季的年龄,遭人怀疑的年龄,男女生不在一起说太封建,走得太近又说早恋。其实,根本没那事,都是人想出来的,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真正的友谊吗?
。
1999年6月13日……星期日……雨转晴
。
上高中快一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班主任的称呼已经亲切地改为了“老班”
,相应的班长也就成了“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