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到南非是不可能的,先就不符合严峫对于“不能太热”
的要求“江队身娇肉嫩不扛热,温度高于二十五他就有滋溜溜化成一滩水的风险,再把他凝固起来捏成人型可困难了。”
秘书小姐“这世上还有哪里在盛夏八月初的最高气温不过二十五”
有的,南半球,a国。
这座不幸被严峫一眼挑中并雀屏中选的城市,据说光照条件和空气质量位居全球前列,社会治安良好,居民淳朴友善,并且民风极为开放刚刚才通过同性婚姻法。城市周边濒临海洋和著名自然景点,也就是说魏副局不仅能实现他一直以来的海钓梦想,甚至坐船洋钓都没问题;当地华裔比例相当高,在很多地方可以直接说中文,没有任何交流障碍。
更妙的是,虽然它处在反季节的南半球,但八月初的白昼最高十八摄氏度,且阳光充足,天空瓦蓝,绿化极好,完全满足了严峫所有文艺少女心的梦想。
“多好啊,”
登上飞机时严峫如是说,“等退休后我们就去这座城市养老吧”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这座极南城市,舱门一开,从南极冰川席卷洋流而来的寒风瞬间灌满机舱,硬生生把严峫推得倒退了三步。
“你自己去养老吧”
江停弓着腰抖,整个人躲在严峫宽阔的肩背后,在狂风中吼道“我留在恭州吃火锅挺好的”
严峫千挑万选,没料到这座号称“全球最宜居”
城市的唯一一点缺憾,就是每年都要直直面对来自南极洲的冰雪狂风,十八度的气温八度的体感,新郎官就算抹上三公斤的胶都挡不住头毛乱竖。
严峫揪着江停的领子喝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然后把江队呼噜裹怀里,顶着机场呼啸的寒风一步步艰难地走了。
对于婚礼规模,江停的理念是比较保守的我们两个关起门来过日子可以,你非要有仪式感也可以,但搞得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就不合适了,否则多不好意思啊,传出去让大家怎么看
但严峫觉得,既然我们没偷没抢没犯法,那婚礼想怎么办都是我个人的自由。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难道不该紧着我自己开心,管别人的眼光干嘛
江停对严峫有种既微妙复杂,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亏欠心理,他自己打死也不会承认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就比较容易屈服于严峫的意见。面对严峫的坚持,他就像陪老婆逛街刷卡血拼的男人一样,尽管内心在抽搐,表面上还是各种“行行行好好好你说了算”
,到婚礼前一天的时候,他才现说好三四十个人的小规模仪式,最终来宾竟然翻了一倍有余。
“这能怪我吗”
严峫抱着手臂,二八五万,大腿跷二腿地坐在酒店套房大床上抖脚“像我一样这把年纪打光棍的市局还剩几个那他们才参加婚礼,能不带老婆孩子一道来这事归根结底还不得怪你答应结婚太晚了吗”
江停“”
确实像严峫说的那样,总来宾三四十个绝对打不住。尽管严家生意场上的故交朋友都没通知,家里亲属也只来了近亲,但建宁市局从上往下一溜人是绝对要请的吕局、魏副局、余珠、方正弘、苟利、黄兴、刑侦支队上上下下拖家带口、几位日常比较熟悉的副局政委主任处长等等有来的有不来的,但只要来都带着老伴孩子一道,反正严峫家里有钱可以包机,大家都一致同意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最后吕局就干脆把严峫婚礼当成今年的市局年度团建来操办了。
收到请帖的除市局同事之外,还有隔壁特警大队好不容易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康树强大队长“姓严的告诉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一道出任务了你就是个灾星”
“妈的这关老子什么事啊,这不都是那姓闻的锅呢吗,回头请你吃饭好不好”
,娘家人杨媚“江哥啊,我的江哥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啊”
“姓杨的你讲讲道理,给这棵白菜浇水施肥除虫除害的全是我,你有啥好不平的”
,以及江停寥寥几位尚在人世的战友。
这几位战友是必须要请的,当年二支队里跟江停关系最密切的那一批缉毒警,几乎都在1oo9爆炸生后牺牲了,还剩下几位重伤在床,有两位甚至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尽管他们打死也不愿相信江停是黑警,但因为平时跟江停走得近,事后都受到了严格审查和不公平待遇,最后不得不黯然转业或下沉到派出所,境遇相当坎坷。
瑶山缉毒行动后,公安部严查1oo9案,一批厅局级官员落马,而当年蒙冤的二支队缉毒警则6续得到了平反。这些人当中有些还愿意留在公安内部的,都得到了迟来的功勋和表彰,重新提回了市局总队;还有些对恭州系统心灰意冷的,都跟着江停携家带口搬来建宁,吕局撺掇着s省公安厅接收了这批人的档案。
其实他们在建宁日子过得会更舒服一些,不管怎么说气候、房价和工资福利待遇都比恭州好多了,而且职称提升得也比较快。
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婚礼总人数就过了八十,再加现场工作人员妥妥破百。
江停苍白无力地辩解“其实我主要是怕婚礼费用太高”
严峫说“哎呀甭找理由了,咱们江顾问贡献给祖国医疗事业的钱足够办十场婚礼还有余,你这尊大佛只要把自个金贵的娇躯保养好,咱刑侦支队上下就该烧高香了睡过来点给我搂搂别跑明儿一大清早还得起呢”
婚礼当天,严峫可以睡到八点,而江停清早六点就要起因为曾翠翠女士的御用化妆师经过严格评估后,称新任少东夫人的脸色苍白,唇色灰,梢略微干枯,总体概括就是一脸病气,如果不化妆的话等照片拍出来效果会非常惨烈。
病气这个词把曾翠翠女士给吓着了,迫使江停在启程来a国之前喝了一个月的红枣汤,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没逃过化妆师的魔掌魔术手掌。
“这个眉毛怎么能不修呢,修完了我再往眉梢补两笔,你看这样眉形不就出来了吗鼻影也要打,不打显不出鼻形来,虽然帅哥的鼻梁已经很挺了但拍照出来效果还是不一样的别躲画内眼线呢待会戳眼珠里去了哎呀帅哥你看你的手,指甲怎么能不修,皮肤怎么能不保养,掌心上为什么那么多老茧不知道手是我们的第二张脸吗”
窗外天蒙蒙亮,江停靠在酒店套房外间大化妆椅里,表情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了,“那是枪茧。”
烈焰红唇身段妖娆的化妆师杰米德道格拉斯李宝柱拉着江停的双手,郑重其事道“我们帅哥的手是要注意保养的,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的”
曾翠翠女士一边奋力翻衣橱,一边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
“哎哟妈”
严峫打着哈欠拉开卧室门,当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裹住浴巾“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