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不住也要挡,难不成将广宁百姓饲与虎狼吗。”
胡百城扶额道:“李大人,你是文官,我等乃武将,这守城……这守城他不是说守就守得呀。”
李伯允正色道:“我李伯允身为辽东总督,痛失辽北七州,已无颜面对辽东百姓,若让广宁门户大开,流毒中原,我万死不能辞其咎,广宁城决不能破。”
韩兆兴转过了脸去,面色极为难看。
李伯允环视四周:“难道诸位同僚,都已丧失斗志了吗?”
陈宇隆躬身道:“李大人不曾参与此战,不知金贼之凶险,我等并非丧失斗志,只是权衡敌我之优劣、众寡、强弱,实不能战啊。”
沉默许久的元卯开口道:“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陈宇隆面有难色,瞧瞧看向了一眼韩兆兴:“这……”
元卯鹰目一瞪,突然声色俱厉:“你说我不能战,难道你要降金不成?!”
陈宇隆慌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末将绝无此意,请总督大人明鉴,末将只是……”
李伯允挥手制止:“我想听听有益的意见。”
韩兆兴道:“李大人,劝和不等于劝降,若广宁当真守得,我们又怎会愿意妥协?我怕的是他日城破,卓勒泰屠光全城啊。”
元卯道:“卓勒泰也曾坑杀降俘六万,怎知广宁不会步其后尘?再者,韩将军想怎么和?通商吗?互市吗?赔款吗?还是你想割地啊?!”
韩兆兴瞪直了眼睛,大喊道:“元卯,你莫要胡说八道!”
割地等同卖国,谁敢担这样的名声。
“那你想要怎么和?卓勒泰举兵七万,带着城槌大炮,是来跟你和的吗?他要和,早在潢水边上就跟你和了。”
韩兆兴气得脸都青了:“你……你……你不愿和,你告诉我,广宁怎么守?一千弱兵,两千平民,再加个千疮百孔的城墙,如何守?!”
“如何不能守!”
议事厅内,突然传来清亮的少年之音,与一屋子的沉闷格格不入。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俊秀少年挺着胸脯站在众人面前,面上毫无惧色。
元卯想阻止已是不及,元思空铿锵有力地喝道:“张文远七千将士退孙吴十万,张巡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兵寡城危之下死守睢阳三年,杀安史叛军数万,王坚据守钓鱼小城五月,击溃蒙哥汗!寡兵孤城逼退大军的战役史不绝书,广宁城小而坚,粮草充足,上下齐心,怎就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