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
秦婈坐在他身边,颔首攥了攥袖口,并未直视他。
但却将她的紧张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他。
须臾,她抬手拢了一下鬓角的发丝,轻声道:“臣妾不知陛下会深夜来此,准备不周,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他的目光幽邃,深不见底,谁也猜不出,这人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倏然开口:“可用过膳了?”
秦婈恭敬道:“多谢陛下惦念,臣妾用过了。”
他恍若未闻,继续道:“今天累吗?”
秦婈道:“臣妾不累。”
秦婈握了握拳,只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熟悉。
屋内阒寂,除了呼吸声,只有更漏的滴答声。
烛火一晃,他忽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抬,用拇指,略重地蹭了一下
。
他目光灼灼,蹭了一下,又一下。
这动作虽撩人心弦,但秦婈心里清楚,他蹭的地方,有一颗痣。
一颗苏菱脸上没有的痣。
秦婈的面颊泛起红晕,下唇轻颤,尝试着留他:“陛下、今夜可要歇在这儿?”
话音落地,犹如大梦初醒,他蓦地松了手。
默了半晌,他起身道:“不了。”
秦婈:“。。。。。。”
萧聿走到门口,秦婈忽然冲他的背影开口道:“臣妾可是哪儿做的不好?”
女儿家心里的不安和委屈,都留在了那“好”
字的颤音里。
让人即便不回头,也知是怎样的泫然欲泣。
亥时七刻,萧聿离开漱玉苑。
萧聿思及方才屋里那跟火星一样的烛光,沉声道:“明日一早,传朕口谕,将谨兰苑赐予秦美人,烛火份例与淑仪同级。”
盛公公道:“奴才记下了。”
说罢,盛公公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便是这秦美人,也不行吗?
翌日一早,盛公公带着圣谕来到漱玉苑,亲自带着人,替秦美人搬了院子。
搬院子不是小事,后宫立马变了风。
太后的病也瞬间“痊愈”
了。
自打选秀开始,太医院便称太后受了风寒,是以免去了各宫的例行请安,如今大病初愈,不论是永寿宫的太妃、主位三妃,亦或是新进宫的徐淑仪、秦美人,都要去请安问礼。
秦美人貌似先皇后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晌午一过,薛妃,柳妃,还有那位高丽来的李妃齐聚慈
宁宫。
众人笑意盈盈,但心里却在猜,那位秦美人,究竟生成何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