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宾拍了拍女史的肩膀,道:“她被打自然有她被打的道理,听说啊,她昨日儿承宠,下了狐媚子功夫。”
女史立马把耳朵凑了过去,“姐姐再仔细说说。”
掌宾低声耳语几句,女史眼睛都瞪圆了。
“不过秦美人到底还是后妃,过会儿你还是去一趟吧。”
女史点了点头。
一传十、十传百。
三日不到的功夫,秦婈就已成了被狂风席卷过的娇花。
花瓣凋落,树
叶枯萎,谁路过谨兰苑都要叹上一句,可怜。
孙太妃虽然不会全信那些流言,但心里却清楚,真若是得了宠,绝不会是这般样子。
孙太妃垂眸半晌,看着眼巴巴望着自个儿的萧韫,道:“去叫秦美人过来吧。”
一听这话,萧韫便如小跑一般地点了点脚尖。
袁嬷嬷犹豫道:“这……”
孙太妃道:“只要陛下没把话说透,就是留了装傻的余地。”
得了太妃召唤,秦婈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这两日,众人瞧她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奇怪,但偏偏她又解释不了什么。
那个人为何会走,她心里也在打鼓。
难不成多年未见,久别重逢,他也做了奇怪的梦?
秦婈福礼道:“臣妾给太妃请安。”
太妃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小脸,不由自主想到了阿菱,叹口气道:“你也别灰心,日子还长。”
秦婈笑道:“多谢太妃娘娘。”
“好孩子。”
太妃拍了拍她的肩膀,咳了须臾,才起身道:“你在这陪韫哥儿说说话,我去歇息会儿。”
太妃走后,屋里便只剩母子二人。
萧韫看着秦婈,只觉得他娘这几日都瘦了,连忙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秦婈握紧肉乎乎的小手道:“这两天太医开的药,都按时用了吗?”
萧韫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秦婈忽然觉得,仿佛只要看着他,看着他在自己跟前,所有的忧愁都能一扫而光。
没想到的是,萧韫竟学着太妃平时对自己的样
子,回捏了秦婈的手心,一字一句道:“好好吃饭,不要瘦了……”
秦婈眉眼瞬间染上笑意,道:“好,我记得了。”
萧韫已过三岁,太傅已经开始教他写字。
秦婈从背后环住他,握着他的手陪他练字,可小皇子不老实,横、撇、竖、捺,常常捺还没写完,就要回头瞧秦婈。
人一回头,手就顾不上了。
狼毫飞转,墨汁朝各个方向飞。
不一会儿,两人的手上、脸上,前襟上便缀上了墨点,一旁的宫“诶呦”
了几声,连忙转身招呼人去拿水。
但萧韫可不觉得这是犯错,高兴二字简直写在了脸上。
他抬起脏兮兮的手去擦秦婈的脸上的墨汁,哪知越擦越脏,眼瞧,半边脸都跟着黑了。
小皇子顿时急了,他白白的娘,怎么就黑了呢!
秦婈大概猜得出自己是什么样子,但看着他着急的神情,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知道,她该知足的。
只是偶尔,还是会遗憾,遗憾她错过了这孩子三年。三年,倘若她在,他是不是早就能说话了?
不过人生没有倘若。
她不在,才是对着他最好的。
薛澜怡处处与自己不对付,可有一句,她没说错——“大周不该有通敌叛国的皇后,皇子也不该有这样的母亲。”
萧韫看着秦婈微红的眼眶,忙小声道:“母后,不哭。”
秦婈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她指尖一颤,笑道:“不是说了,不能叫母后。”
萧
韫道:“那……阿娘,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