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幻想了他们婚后的生活。
仅仅没有清风楼,就要与她退婚。
他们到底是看上了清风楼,还是看上了她?
也许娘说的对,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何必在李家这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受?
心像被人揉碎了一般,被人撕成一片一片,然后被踩在脚下践踏。
“哟,这是怎么了?我可是来的不巧?”
陈氏不知何时走进院子,看着扔了一地的东西,王氏怒气满面,谢五娘眼睛红肿,屋里莫名的尴尬氛围。
自己来得可太是时候,不然怎么能赶上这出好戏!
“今日清风楼大酬宾,‘陶然锅’八折优惠,我想着弟妹这段时间在家里养伤,没有出过家门,想过来邀你们尝尝鲜。不成想来得不是时候。”
陈氏看了看屋中众人,把酒囊放在桌子上,“这是清风楼专门为女娘酿的葡萄酒,特意带过来给你尝尝。”
“你们忙着,我先回去。”
陈氏转身欲走,却被王氏叫住。
“你说什么?什么‘陶然锅’?什么‘葡萄酒’?”
陈氏笑着回身,她就知道王氏性子火爆,心中藏不了事。
“三弟妹,你还不知现下京城什么吃食最流行?自然是‘陶然锅’和‘葡萄酒’”
陈氏问道,“也是,你在家躺了三四月,外面发生什么事你如何知晓?”
“凝哥儿盘下清风楼,他的婢女,就是那个跛脚松萝现在是掌柜。凝哥儿生来就聪明,读书如此,生意场上更是个人精,趁着冬天,做了涮锅子。现在京城谁家还没吃过‘陶然锅’啊?”
“你说谁盘下了清风楼?”
王氏冷着脸问道。
“还能有谁,凝哥儿,你的继子,谢凝。”
陈氏满面笑意,面容中带着得意,“绕来绕去,清风楼还是回到了谢家人自己手中,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吗?”
“凝哥儿经营有方,我瞅着,有前弟妹的风格。”
陈氏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急忙打住话头,自己轻轻掌嘴,“瞧我这张嘴,说话不带脑子。”
她无意间看到王氏的鞋子泛着点点血红,“三弟妹,你的脚怎么了?莫不是流血了?”
王氏被女儿和谢凝的事激着了,站了许久,血浸透了鞋袜,她却感觉不到疼,经陈氏这么一提醒,才感觉两只脚灼痛,忙扶着桌案坐了下来。
“大嫂,我不小心摔到了泥坑里,崴了脚,今日无福,吃不上‘陶然锅’。要不改日我作东,请大嫂到清风楼吃锅子。”
王氏笑道。
“锅子吃不吃有什么打紧,倒是你的脚,得请个大夫好好瞧瞧。背上的伤刚好,这又伤到了脚,一定要好好休养,莫要留下病根。”
陈氏说道。
“大嫂说的是,我这就让人请大夫去。”
“那行,你们先忙,我家去。”
陈氏起身,准备离开,“那酒,你们都尝尝,受伤了也可以喝的,活血化瘀,美容养颜。”
身后,并没有相送。
陈氏并不觉得尴尬或生气,她来这一趟,并不是为了跟谁叙旧。毕竟,她和王氏这种妯娌关系,要说真心诚意请她吃饭,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就是要让王氏知道是谢凝抢了她的清风楼,她要看三房狗咬狗,谁都别想好过。
有时想想,家里有条疯狗也没什么不好,必要的时候,它也可以是一把很好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