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都没当众承认你是左谷蠡王呢!你就已经用上曾是伊稚斜的王号。”
于屠日禅故意咬重伊稚斜的名字,其意不言而喻:“就算王庭承认你是左谷蠡王,未来的儿单于也可以免去你的王号。”
“……”
“堂叔,我们是一伙的。“
于屠日禅的话音一转,切中了让夏日图的脸色变了又变的关键要素:“我的大大能想法设法地去了伊稚斜和叔祖的王号,伊稚斜的崽子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别忘了,伊稚斜的崽子已经十六岁了。”
这话引来夏日图的侧目:“你都已经二十几快三十了,怎么还没一男半女?”
说罢便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那关键部位:“怎么,是在战场上被羽箭射中了□□,所以……”
“我又不是随地情的畜生,更不是那身上没有二两金给子孙享福的愚蠢父辈。”
于屠日禅终于碎了谈话时的淡定面孔,不忘去戳夏日图的心口伤疤:“堂叔能对各地的草场、物资了如指掌,想必是有养家的压力迫使堂叔细致的与奶口(奶妈)无二。”
大将也算级别较高的贵族职位,虽然不及王号唬人,但也能在右贤王部获得一片丰美草场。
然而之前就已提到右贤王部人口众多,将师与夏日图只是年长的儿子里资质较好的两个特列。尤其是在将师有了子辈、孙辈后,他看兄弟正如当年的老上看罗姑比,军臣看伊稚斜,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觉得占了右部好地的兄弟应该原地爆炸才不枉他的一番纠结。
如果刘瑞知道将师在想什么,一定会说这是王朝的必经之槛。除非是像李唐的王室般定期清理不事生产的宗室成员,或是像大汉的推恩令般有序减少宗室特权,否则宗室因为利益的分配不均而走向爆炸是板上钉钉的。
于屠日禅的右谷蠡部本就处于寒冷地带,加上他因身份上的不尴不尬而不想连累子孙后代。
与之相比,夏日图可没有这些矫情的顾虑。想必在伊稚斜的儿子重回王庭,面对占了左谷蠡部的夏日图也非常不爽,势必会与这一家子开启斗争。
当然,占了属于“太子之地”
的于屠日禅也不例外。
所以说他们是一伙人也没有说错。
“你咋确定乌维那小子是先对上我而不是先解决你。“
于屠日禅微微一笑:“我要是死了,你猜乌维的兄弟会不会盯上属于下任单于的左贤王部?乌维不傻,不会让老父亲和兄弟沾染最大的左贤王部,所以让我暂代其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不怕……”
“他若想要右谷蠡王部就必须解决你这堂祖。”
于屠日禅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很快打消夏日图的顾虑:“伊稚斜的脑子不蠢,更清楚在当下的环境里,留着我比杀了我,流放我要符合匈奴的利益最大。”
如今的西域早就不听匈奴话了,尤其是在汉朝修好通往西域的康庄大道,各地有了大汉的堡垒、钱庄、以及重要的驻军者后,西域对匈奴的态度就是一句“谈过,但是以后别联系了”
。
当然,不听话是一回事,要赚钱是另一回事。
和匈奴一样,西域和大汉的核心地步还是有着相当明显的贸易逆差,所以为了多赚点钱,西域不仅出口羊羔给大汉,更是借之前的封锁用大汉的食盐、茶叶、以及各种丝绸制品从匈奴换取大量牲口,转手就以高出进口的一倍价格卖给大汉。
刘瑞对于屠日禅没啥感情,很清楚这素未谋面的远房表弟不可能对大汉产生依恋之情。但是他们都很清楚国家政治需要一层皮囊顶着才不会让人觉得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