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值守的侍卫将六皇子架了出去。
“朝儿,朕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皇帝低头紧搂着陆云朝消瘦的身体,眼中是近乎疯狂的暴虐之色。
陆云朝在昏睡中抓紧了皇帝的手臂,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初涉诡谲宫廷事(六)
靖王府,靖王站在廊下逗鸟,看上去心情非常舒畅愉悦。
“隐年。”
靖王突然一把勾过隐年的脖子往下一压,颇有些兴奋地说道:“看不出来啊,平时瞧你不声不响的,这回竟然想出了这样绝妙的计策,一石三鸟。”
隐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敢动弹,他恭敬地说道:“隐年只是想为王爷解忧,这次是时机正好,才能设计出这样一个圈套。”
“是啊,要不是有那暗卫做替死鬼,本王又怎么敢动太子呢,这回,太子是损失惨重了,谁让他上次坑骗本王,是他自讨苦吃,说起来,那暗卫上回命大,如今不是还要死在本王手里,哼,与本王作对的人就只能是这样的下场。”
靖王冷笑起来,他傲视一切,自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王者,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他可招认了?”
肖越天走进牢房里问道。
一旁记录供词的人员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供词呈交给他,说道:“统领大人,他招是招了,可仍然一直说,这整件事都是靖王的阴谋,他一直要求我们将他所说的来龙去脉禀告统领大人,禀告陛下。”
“解药呢?”
肖越天阴沉着脸,不对这人所言做出回应,转而询问起解药,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他……”
这人面露难色,道:“他说想要解药就去找靖王。”
江寒酥此刻被铁链吊在刑架的横杆上,浑身是血,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昏死过去了一样。
肖越天带着怒火大步走到他面前,抬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扯去,逼迫他仰起头。
“呃……”
江寒酥发出微弱的呻吟,他身上本就全是刑伤,如此一被扯动,浑身的伤口就像瞬间活过来了一样,让他异常痛楚,原本有些已不再流血的伤口被挣动崩裂开,鲜血在本就被浸透了的黑衣上暗暗流淌过。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受这些,可当这磨灭人意志的刑罚加注到他身上时,他才明白,他绝不会屈服于暴力,他所说的永远只能是真相。
更何况,只有真相才能救陆云朝。
“047,你知不知道,假扮靖王暗卫的人已经死了,他的的确确就是六皇子的暗卫,而六皇子也已经指认了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太子殿下也被查实只可能是食用了被下毒的食物才中毒的,人证物证具在,只有你一个人还在说那可笑的谎言。”
肖越天恨恨说道,他简直不能理解江寒酥为何这般执迷不悟,为了逃脱罪行?可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真相摆在眼前,他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谁让他一个小小暗卫竟敢谋害太子殿下呢。
“殿下怎么样了?”
江寒酥气息微弱,艰难地问道。
“你想要他怎样?”
肖越天厉声质问。
江寒酥微微睁开眼睛,他眼眶泛红,不知是痛的还是怎样,他说道:“我想要他好起来,你们有没有把我的话告诉陛下?连陛下都没有去查问靖王吗?你们所知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好,我就告诉你,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天夜里,陆云朝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始吐血,之后就陷入了昏迷。
他身边伺候的仆从们惊慌地找来了太医,禀告了皇帝。
皇帝当即赶到了陆云朝身边,脸色阴沉得吓人,这件事,连他都始料未及。
能够对陆云朝下手的,最有嫌疑的当然是他的那些兄弟们了,皇帝急招所有在京中的皇子进宫。
当他们听闻了陆云朝的消息时,乃是个个心中骇然,噤若寒蝉。
此事非同小可,即使他们有心想要对陆云朝做什么,实则却是不敢,因不是他们所为,所以镇定下来后,他们也在心中暗自猜测,究竟是哪位勇士干的?佩服啊。
在一众皇子中,只有一个人,过分地惊骇,反应十分反常,就是六皇子陆云琛。
皇帝见状,自然要问他。
他被皇帝当场问话,竟吓得语无伦次起来,其实,皇帝心中很厌恶他,成日的不学无术就算了,还很愚蠢,遇事惊慌,即便真是他做的,连遮掩都不会吗?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可他偏偏是姜贵妃的儿子,姜贵妃母家势力庞大,盘根错节,轻易根本不能招惹。
六皇子一直说不关他的事,可看他样子,此事明明就与他很有关联,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必然知道些什么。
在皇帝的威压下,他终是说了出来,他说是陆云朝身边那个暗卫前几天忽然去找他,六皇子说得很委婉,因为他不敢直说,当日那暗卫说的是,助他废掉太子,让他取而代之,作为交换,要他来日得登大宝之时,许那人功名利禄。
虽他说得委婉,但在场诸位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由纷纷觉得那人也太是狂妄,难道六皇子真信了他的话?
实际,六皇子不仅信了还同意了那人的计划,只是此刻他一再地强调自己严词拒绝了,绝没有参与。
他说,那暗卫说,自己如今负责查验太子饮食,因此下毒很容易,但得手之后必须找一个替罪羔羊,才能逃脱罪责,于是他找六皇子借了一名暗卫,要那人易容成靖王手下某一名暗卫的模样,假装他被靖王胁迫,且最后下毒的时候,必须要让旁人以为是那名伪装的靖王暗卫所为,所以此时那个伪装之人就藏在丽正殿中,假装还未能潜逃走,等着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