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酥醒了,是江寒酥解了他的衣服,把他抱到了榻上。
可是他为什么走了?难道真的不想待在自己身边?陆云朝看着空荡荡的寝殿觉得心里也空荡得很。
他脚步犹豫地走动着,视线扫过寝殿的各处,真的没有人。
“阿七。”
他有些失落地喊道。
“殿下有何吩咐?”
守在门外的侍卫进门行礼问道。
陆云朝看着这个不熟悉的人,怔怔地没有言语,仿佛江寒酥是他幻想出来的一般,根本没有一个待他珍之重之以命相护的人出现过。
肩膀下的伤口忽然疼痛到强烈得无法忽视,陆云朝伸手捂住伤口。
“阿七呢?”
他问道。
“阿七侍卫出去有一会儿了,属下不知他去了哪里,只是看他往北边去了,他走的时候手里拿着刀。”
侍卫恭敬细致地答道。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陆云朝自己换了衣服,也不要人跟着,一个人往后山去了,他知道江寒酥每日都会在天还未亮时就去那里练武。
那毒好像也没怎么影响他,就是现下已经快正午了,日光正盛,不知他为何还没回来。
带着一点疑惑,陆云朝匆忙地往后山去了。
他想,还好还好,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静夜无眠画月魂(十二)
陆云朝站在苍翠欲滴的凤凰竹林里,他的目光落在远处。
远处竹林间有一道强劲疾如闪电的黑色身影,普通的黑铁长刀在那人手中变得戾气逼人,他的身形仿佛已与刀化为一体,一招一式都流畅得仿佛浑然天成,那种能破开一切的骇人力度并不是因为刀刃的锋利,而是得益于持刀之人蕴藏于全身经脉骨骼中石破天惊的爆发力。
凤凰竹,竹身柔软,稍一使力压迫便会弯折下去,然而他仿佛只是几步冲刺侧身轻点上去,竹身微晃,便已足够他借力旋身飞砍出去。
他的刀在空中搅起另一棵,翠绿的竹叶随着刀势脱离于枝干,醇厚霸道的内力将飞散的竹叶凝聚于刀身周围,他翻身落地后仰,刀在他眼前旋转而过,旁人看来,那些竹叶仿佛是被刀旋转时带起的劲风搅弄地飞速移动着。
然而这些飞旋的竹叶在江寒酥眼中却如慢速流动的漂浮物一般,它们运动的轨迹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他最后使出一刀,无数竹叶带着绿的残影被气劲震射向四周,那些旋转着坠落的竹叶落地时竟都已裂作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