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堂后院两间厢房,一间是云秩和药童所住,另一间摆了几张榻,云秩给病人接骨,扎针都在这里。
此时,江术正躺在其中一张榻上,云秩动作迅速地在他耳后施针。
云禾拿来一个药包,放在江术鼻前。
谢凤林坐在窗边都能闻到这药包的刺鼻气味,偏头打了两个喷嚏。
“这回还能救回来么?”
她见江术一直没醒,不由皱眉。
这小郎君太不经吓。
若是真没救回来,自己岂不成了罪人。
“不知道。”
云秩神色凝重,“世子这病最怕受惊。”
“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禾好奇,刚才她见谢凤林抱着江术进来就想问。
谢凤林:“我当着帝后和百官的面说我心悦于他,他一高兴,就晕了过去。”
云禾:“……”
云秩手抖,差点一针戳进江术耳骨。
云禾:“别开玩笑,你俩才见过几次?”
谢凤林:“小郎君姿容俊秀,我那晚便对他一见倾心。”
她轻笑,凤眼一扫云秩,“那晚我背了他一路,云大哥不都看见了?”
“可……”
云秩想说什么,但眼下不是盘问这些的时候,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施针。
谢凤林走到窗边,窗户半掩着,她叹了口气,“只是小郎君这身体,着实让人担心。他若是死了,叫我怎么活。”
云禾:“……”
她一头雾水,要不是谢凤林眼神清明,她都要以为她在说醉
话了。
云秩探了下江术脉搏,对云禾道:“你先带将军出去。”
云禾:“不需要我帮忙么?”
“我要在他任脉上施针。”
云秩说完,云禾便明白了,去拉谢凤林。
谢凤林:“做什么?我要在这儿守着他。”
云禾:“任脉在胸前,需要解开衣襟,咱们在不方便。”
谢凤林:“……”
二人走出厢房,谢凤林还不乐意,“反正早晚是我的郎君,看一下又怎么了?”
云禾:“……”
厢房屋顶,两名身穿夜行衣的影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身形跃起,到了云济堂的堂屋上。
堂屋内,几个打扮各异的人默默站着,都盯着通向后院的小门。
见谢凤林和云禾从小门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圆脸小厮立刻跑到谢凤林面前,行了一礼,飞快道:
“将军,小的是世子身边的远志,听闻世子又晕了,夫人派我来瞧瞧,若世子醒了,好接他回去。”
“你家世子还没醒呢。”
谢凤林叹气。
远志也跟着叹气,喃喃道:“明明可以在家养病,非要参加宫宴,这下可好……”
在殿中见到江术时,谢凤林也觉奇怪,云禾明明说江术须得在家调养几日,他为何不遵医嘱?
她当时只以为是安乐侯非要带他参加,就像小时候父母经常带自己参加宴会一样。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谢凤林来不及细想,先看向屋中另一人,此人正是当初去镇北营传旨的钦差太监夏仲连
。
“夏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陛下担心世子安危,让老奴来看看。”
夏仲连笑眯眯道。
“世子还不知何时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