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把头垂得更低。
方信又问:“家里条件不好?”
安念柔再次摇头:“已经有段时间没跟家里联系了,他们不再愿意管我了。”
不再?
他没有多问,转而问起:“我听说你会跳古典舞,现在还跳吗?”
安念柔更落寞了:“我爸爸说太费钱了,不让我跳了。”
“…我爸爸不让我继续展跟学习无关的爱好了,他说太费钱了…”
温柔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这次连原因都一模一样。他失神地望着小姑娘那张垂头耷脑的脸,有那么一刻觉得她也许就是温柔。
但是温柔又哪会像她这么缺乏生机。
18岁的时候,是温柔最活泛最爱笑的年纪,平时就算板起脸来训他,他都不觉得忌惮,反而想把她逗笑。每次上课结束,她都拧眉反思自己不够凶。
他许久没说话,安念柔抬眼奇怪地望着他:“方总?”
方信回神,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你的情况我知道了,就练习情况来说,你的声乐在我这里是不及格的”
安念柔温柔有些语塞,略有羞愧地红起了脸。
方信见状,神态柔和了些,随即问她:“如果给你一个机会继续学跳舞,你愿意吗?”
安念柔轻咬下唇,不太确定地道:“我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跳了,现在再捡起来的话,恐怕……”
方信明白了,略有惋惜地叹气。
车厢在一瞬安静下来。
安念柔无措地攥紧了手边的小包,垂着头,青丝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这个侧脸,像极了那个在书桌前给他修改错题的温老师。
他闭眼,无声地吸了口气,至少这个味道是不一样的。
温柔身上是清雅的淡香,是自然的体香,像洗涤干净的夏荷,清尘不染。
安念柔身上是甜淡里混着一闻就能分辨的工业香,是现代工厂里经过严格调配、批量生产出来的所谓品牌的香水气。
这种味道,他身上也有。
“我听人说你还在做兼职。”
方信干脆地换掉了话题。
安念柔不好意思地点头:“是。”
方信的手指轻轻敲打膝盖:“我知道有一个剧院在招舞蹈演员,如果你有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安念柔睁大了眼,瞬间喜不自胜,觉得下个月的房租有望了:“谢…谢谢方总。”
方信浅笑:“不用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