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很认真地思考,“明天我来做饭吧。”
“你来?”
“嗯。”
他说,“你做了那么多次,也该我了。”
我不置可否:“你想做什么?”
谈到这个他又局促起来:“我……我会的不多。炒土豆丝,炒一个肉……还会煮面。”
我静静听着,明白原来李迟舒从小到大一个人独居的日子里就是这么对付自己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错,但他并不会做太多餐食。
七岁到他往后那么多年的路上,别说万事开头难——千千万万件事,连带他敲门的人都没有。求生之技皆如荆棘,光是长大就足够让他头破血流。
“好啊。”
我说,“那我要吃你煮的面,炒土豆丝,和一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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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他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按掉过后,我以为李迟舒会为了再遇上防止前一天的遭遇而离我远一些,结果他完全没有挪到远处的迹象。
我没有睁眼,听见他原封不动背对着我躺了会儿以后很慢很慢地翻了个身,竟然面向了我。
又过了不知多久,李迟舒伸出手指碰了碰我的鼻尖。
我在被子底下下死手掐住自己大腿,防止忍不住笑被李迟舒现。
——李迟舒,胆子大一点!亲我啊!亲我啊!快把嘴巴摔我脸上!
在他指尖碰到我眉毛时,我憋不住动了动眼珠子。
他大概被惊到,怕我突然醒来,立马收回了手,随后下了床。
……
我缓缓睁眼,卷起睡裤看了眼差点被我掐出血的大腿。
……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老婆亲上来明明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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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迟舒煮的面味道很好,调料下得很简单,面条煮得很软,说到这个他笑着给我解释:“因为外婆偶尔回来,我会给她煮面。老人家吃得软,我就习惯煮软些。”
吸吸呼呼吃碗面,我让他上楼做作业,李迟舒一步三回头:“你要去挖土豆吗?”
我说是,他又跑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我说:“作业不做了?”
他说:“昨天提前把今天的做了一点,没那么紧张。”
一般李迟舒说“一点”
,意思就是差不多做完了。在学习这方面李迟舒的严谨程度毋庸置疑,我也没有过多拒绝,带着他去了。
这天天气很好,没什么太阳,但并不阴沉,一路和风,我还在李迟舒兜里放了两包小零食。
土豆挖到一半,来了个不之客。
当时我正把新挖出的两个小土豆拿去放到不远处的编织袋子里,放好一转身,李迟舒已经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小黄狗玩到一起。
还把我给他挑的小零食打开喂狗。
那小黄狗一看就是潜伏了挺长时间,瞅着我离开了才跳出来钻到李迟舒身边的。光两颗眼珠子就冒着一股鬼灵精味儿,一跟我对上眼,就夹着个嗓门叫唤,一个劲儿往李迟舒身上蹭。
李迟舒正摸他脑袋,就被我提住胳膊:“脏成这样也摸,当心身上有跳蚤。”
他抿嘴笑笑,收回手,把小零食倒在地上,等小黄狗一口一口舔干净。
我垂目瞧着李迟舒黑漆漆的顶问:“要不要带回去?”
“带回去?”
他仰着脖子望我,又四处看了看,最后摇头,“算了吧,这么乖应该不是野狗,说不定是周围哪家人养的。”
“脏成这样还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