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掐断我的脖子,很想杀我吧?偏偏为了你那病恹恹的兄弟,你还要在这儿按摩,还要听我的冷嘲热讽。我在想啊,我都把事儿做得这么绝了,若是真帮完了你,你是不是也得杀我呢?”
风临又像是在对玄殷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最好别再落入我的手中。”
说到底,玄殷从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
“我很好奇,你能为他做的底线在哪?”
“你可以试试。”
“以你一命,换他一命,可以吗?”
“在我的使命未完成之前,不可。”
“除此之外呢?”
“不影响大局,均可。”
“什么是你所说的大局?”
“三十载前的旧案还没有结束,密林的子民也要有新的出路,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你像你一样不管不顾地活、不管不顾地死。”
“呵呵呵!”
风临忽然自嘲地笑起来:“我应该管什么,又应该顾什么?”
手下感受到风临的声带在动,也感受到了一股不知何所起的苍凉情绪,玄殷的心渐渐更加冷静,他想到了更多可能。
然后风临似乎有些烦躁,忽地站了起来,说:“我可以不让你死,也可以不影响大局。在我们的世界里,战场上的失败者是要被割掉耳朵的,你留下一只耳朵给我,如何?”
“不可!”
还不待玄殷回复,甲寅和丁亥率先喊了出来,尤其是甲寅,在喊完之后,迅抽出随身携带的钢刀,直接便对着自己的心口便扎了下去,竟是想通过了结自己来阻挠玄殷受辱。
玄殷的反应极快,拿起桌上的茶杯掷了过去,一把击落了甲寅手中的钢刀,然后对风临说:“取走便是。”
“或者你跪下来求我,我便救他,且不要你的耳朵。”
风临笑着说。
玄殷却侧身在桌上拿了一支笔递给风临,说:“动手便是。”
丁亥见状,立刻要向前阻止,风临随手拿起了另一个杯子朝他一掷,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之后,丁亥便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游走全身,将自己牢牢地定在了那里,说不出话,也完全动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风临又到底是什么人?
玄殷的这个答案在风临的预料之内,他要是这么便跪地求饶了,的确也没什么意思。
她接过笔,却现里面暗藏机关,一面打开后是一支带着墨水的软笔笔头,而另外一面打开盖子,则是一柄风临的小钢刀。而这支笔从外形上看去,通体玄黑,细长光滑,样式简洁,触感温润,倒是很符合风临的审美。
玄殷背过手去,站得很是笔直,他比风临要高出大半个头。
风临干脆踩着凳子,然后蹲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仔细打量着玄殷,仿佛在找最合适的下手角度。
蹲在桌上的风临显得很娇小,却在视线上与玄殷平齐,二人四目相对。
一双眼睛很是平静,没有一丝恼火,也看不到任何情绪。
另一双眼睛则满是灵动,好像带着一丝残忍,还有一股说不清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