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雪猛地直起身将凌青圈进怀里,不忍看到这孩子这样痛苦却还要强忍的表情,也更加的内疚于自己给他和他的孩子所带来的不幸,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唯有轻声安抚。
“别去想了,什么都不要想,忘掉他,忘掉他……”
一遍又一遍,催眠一样,凌青靠著她的肩头身体一直不停地颤抖,耳边是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的声音,像是拼尽全力要强忍住什么。但是阮素雪却早已泪流满面,止也止不住。
京城沈香阁。
“铃堂主,你不能进去!教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让开!”
铃钧不顾阻拦他的花娘,气势汹汹一路在廊上走著,白衣随步履当风飘飞,带出几分凌厉的气势,腰上垂著的那串银铃一阵阵急促的响著。穿过前厅,走到后厢的一间房间门前,被花娘一把拉住,“铃堂主,不能进去。”
铃钧看了她一眼,却是根本不听她的话,抬腿就是一脚,将门踢了开来。
“燕云烈!”
一进门就直呼教主的名讳,把跟在他身后还欲拦他的花娘吓了一大跳。
燕云烈放下手里的书,看见来人,脸上倒没有怒气,挥手示意那花娘退下,然后才懒懒开口,“你还是这样没规没矩,身为堂主要有堂主的自觉,这样擅自而为如何让你下面的人服你?”
铃钧走上前,言辞咄咄逼人,“那你身为教主,又做了多少让教众不服的事情?”
燕云烈本还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凝点厉光,微微眯眼看向铃钧,“你私自下山就是为了质问本座这个问题?”
铃钧双手撑在书案上,微微俯身,腰间的银铃如流水击上岸石一般轻灵松脆地响了响,“燕、教、主……”
这三个字力带千钧,“你不惜身败名裂,甚至搭上整个天绝教为世人所不耻,究竟是为什么?”
燕云烈脸上一下肃敛起凛然的表情,却仍是语气平淡,“铃钧,你最该知本座的。”
铃钧手撑著书案不语,良久才淡淡问道:“是为了他?”
说完,铃钧嘴角微微撇开一抹笑,似在自嘲又像是在嘲讽他,“你竟然为了一个侍宠,不惜为奸人所用,对孤儿寡妇下手?燕云烈,你还知道什么叫江湖道义?你还有没有人性?”
“本座并未动手!”
燕云烈低声吼道。
室内一下沈默,燕云烈自知失态,定了定情绪,“本座只是去对付和阮素雪在一起的高手,他们母子两个……”
虽说不是他动的手,但是他难辞其咎,若不是他重伤了挽月剑凌青,恐怕以他的剑法和武功,要对付那几个血滴子该是绰绰有余。
但他需要解开“及第”
的方法,而若想要从霍贤这里得到这个方子,他不得不博取霍贤的信任。
“及第”
一蛊,相传乃霍贤门下之人所出,并不立刻夺人性命,旨在以其控制人心。
蛊虫藏于人脑,以吸食脑髓为养,若用特制药物牵制毒蛊,少则可让中蛊者多活数年。而自蛊现世之日起,那制蛊之人却已不见其踪,如今这世上只有霍贤知道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