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居然百感交集,有欣喜,有惊讶,有愤怒,最后夹杂在一起,冲击在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苻玄回来复命时,谢殊的伤已经包扎好。卫屹之将门窗紧闭,坐在榻前看着她昏睡的脸。
难怪上次摸到她胸口平坦犹如男子,原来那护胸犹如铠甲严实,这次之所以受伤,是因为羽箭刚好射在了肩胛和臂膀关节处。
他挑开谢殊衣襟,看着护胸下隐隐露出的白色布条,知道她还在里面裹了胸。
手忽然被握住,卫屹之抬眼,谢殊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都看到了”
卫屹之抿了抿唇“看到了,也早猜到了。”
“我知道你会猜到。”
卫屹之讶异地看着她。
“你一直追根问底,迟早要暴露在你眼前。”
谢殊捂着伤口坐起来“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
“作为保守秘密的条件,你要什么”
卫屹之笑起来“我要你,你也给么”
谢殊忽然单手去解束胸。
大片白皙肌肤落入眼中,卫屹之呼吸微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锁骨,手指慢慢滑下去,到她缠胸的白布边沿,看到谢殊别过脸去,收回了手。
“看来你对我防范很重,到底还是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
“我信。”
谢殊看着他冷笑“我只是不信这真心能长久。当初家父也对家母真心,可我们在荆州忍饥挨饿的时候,他在哪里”
卫屹之微微怔忪“原来如此。”
谢殊嘲讽道“你又能对我真心到何时”
“我不用回答,因为你根本不信口头之言。”
卫屹之替她掩好衣襟,“如果我没猜错,你将王敬之调回建康,就是为了防我吧。如今王家有振兴之势却还未成气候,如果我这时候除了你,陛下就会大力扶持王家来对付我,是不是”
谢殊笑笑“看来不用我委身求全了。”
“当然不用。”
卫屹之倾身向前“这种事,自然是你情我愿才好。”
谢殊神情如常,脸上却不可遏制地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卫屹之笑着坐回来“放心,我若真想拆穿你,早朝上又何必替你求情你为相以来,谢家势力虽然比不上谢铭光在世时鼎盛,但世家间趋于平衡,争斗减少。我还不想打破这种平衡,所以还不想丞相换人做。”
“但愿你句句属实。”
其实谢殊自己也明白,他若真想让自己暴露,今日也不会救自己,受了伤被大夫一看就大白于天下了。她只是始终有些防范,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谨慎小心。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似乎早就知道谢家内斗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我是早知道了,只是怕暴露身份去晚了些,没想到害你受了伤。”
卫屹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看了就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了。”
谢殊低头看完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深夜时分,沐白赶了过来,见谢殊苍白着脸坐在榻上,万分紧张“公子受的伤可严重”
“无妨,相府可有事生”
“没事,只是冉公子不在,桓太尉和桓公子赶了过来,担心您安危,一直等到现在。”
谢殊点点头,扶着他的手准备出门,卫屹之就站在院外,一直送到府门外。
沐白扶着谢殊上车,小声问“公子受了伤,可有被武陵王现什么”
谢殊坐下后叹了口气“他都知道了。”
沐白大惊,待车舆行驶起来,幽幽说了句“要不要属下将他”
“你能做到吗”
沐白垂着脑袋“那请别的高手”
“他死了,谢家还是要倒霉,甚至整个大晋都要倒霉。”
沐白恨得挠车厢“难道就任由他捏着公子的把柄吗”
谢殊捂着伤口“别急,看看再说。”
桓廷和桓培圣还在谢殊的书房里,一个已经伏在案上睡得流口水,一个端着茶盏忧心忡忡。
谢殊先回房换了衣裳,到了书房,桓培圣立即站起身来“丞相可算回来了,听沐白说您今日下朝途中遇到了刺客”
桓廷被吵醒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口水都来不及擦“表哥没事吧那些刺客抓到没有”
“不是刺客,是谢铭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