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转头见是他,大是慌忙,赶紧行礼。
一名为首的为难道:“他非闹着要来见魏王。”
陈则铭奇怪道:“不是早让人把他送走了吗?”
那兵士吞吞吐吐道:“这傻子死活不肯,打骂了好几回,他自己还是跟了上来。”
陈则铭皱眉,那亲兵不敢再开口。
少年仰头看见他,极是高兴:“魏王且慢出兵。”
陈则铭值此如此多事之秋,本不欲再管这繁琐之事,正是抬脚要走,听得这话惊讶回头。那几名亲兵连忙掩住少年的口,面面相觑。
陈则铭沉下脸:“……谁跟你说的这些?!”
说着目光冷峻扫望那几名亲兵,那几人慌忙跪下分辩,自己并不曾与那少年讲过这种军中要务。
少年笑嘻嘻:“我自己想的。”
陈则铭仔细看他,心头满是疑惑,却看不出对方作伪之处。
之后将那少年带入屋中,少年还是嘻嘻只笑。
陈则铭坐在椅中,打量他半晌,等少年将屋中东看西瞧转了个遍,才道:“谁派了你来?目的何在?”
那少年回头,答非所问:“我叫韦寒绝。”
陈则铭讶然,突然灵光一闪道:“……通政使韦寒初是你什么人?”
少年转身叩倒在地:“那是我大哥……小人还不曾谢过魏王救命之恩。”
说完抬头还是笑,可笑容中却褪了那层懵懂之态。
陈则铭这才恍然,起身将韦寒绝扶起:“……你却真傻还是假傻?”
韦寒绝也不正面答,想想憨笑道:“魏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他神态中总有股自然而然般的天真,是以装疯卖傻之时才鲜有破绽,叫人难生提防之心,陈则铭暗中称奇。
律延大军候了多日,不见陈则铭有任何动静。
乌子勒几次来问询父王建议,律延都只说继续等,再往下问,却什么也问不出了,乌子勒只得作罢。
律延与陈则铭交战多年,彼此心思都能猜中几分。
他自然知道陈则铭想等他先沉不住气,匈奴远到而来,粮草是大问题,自然是比镇守的一方心情迫切得多。
可想想京中细作,律延却忍不住笑,这一次,先耐不住性子的只怕会是陈则铭。
这一日,一大早便听得远处鼓声震天,乌子勒奔出营帐,极目可见那城楼上隐约旌旗摇曳,更有探子来报,汉人似乎是要开城门出兵了。
乌子勒急命众将摆阵,心中暗自纳闷,难道对方真要这么硬碰硬地打。
正想着,律延命人过来,着他仔细看着,别轻举妄动。
匈奴众将领着大军等了半晌,那城中却动静渐小,偃旗息鼓了。
乌子勒待到午后,终于明白对方不过做做样子,只得让众人退后休息。
大军还来不及吃饭,那城中鼓声又起。众将饭不曾到口,又急忙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