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
外面传来声音,灵玉陡然从这种玄
而又玄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她懊恼地皱起眉头,再有一点时间,就能把神识分出来了。
但她听出这是范闲书的声音,他不是个毛糙的人,突然喊她,肯定有事。
她起身开门,看到范闲书就在门外:“仙石,什么事?”
范闲书没有立刻回答,先进了屋,把房门关上,才道:“我觉得罗蕴有点奇怪。”
“怎么了?”
灵玉这几天埋头修炼,没见过他们几次。罗蕴出去跑了几天,说是找到活干了,之后就早出晚归的。
范闲书道:“这么说吧,他每次回来,都躲躲闪闪的,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道。就在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我正好出来,他一看到我,就赶紧把手藏在袖子里。”
灵玉不解:“他手里有什么东西?”
“不是手里,是手背上。”
范闲书说,“我刚才晃到一眼,怀疑他受伤了。”
“他做的是什么工?”
“不知道。”
范闲书摇头,“我问过他,他只说在一家店铺干活,具体做什么没说。”
这么一说,灵玉也觉得奇怪了。飞廉城内,凡人占了半数以上,主要替修士们干些杂活,店铺里大半的活计,都能让凡人去做。因为没有危险,修士在店铺里干活收益并不高,罗蕴缺钱,照理说,应该会选个报酬更丰厚的活计才是。
这件事,范闲书早就打听过了,他之前也打算在附近找个活干,就是因为报酬不满意,才迟迟没去,近
来也在看书,准备多了解一些事情,再去找个报酬丰厚的活计。
想了想,灵玉说:“我们直接去问他好了。”
范闲书道:“他既然躲躲闪闪的,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们这么去问……”
“怕什么?”
灵玉打断他的话,“我们三个人,怎么说一起经历过生死,在这个世界,不相信对方,又相信谁?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也许觉得不方便说,我们担心他,又不是害他,又有什么不能问的?”
范闲书看着她,默然许久。
灵玉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就问:“怎么了,不对吗?”
范闲书轻轻摇头,叹息一声:“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总觉得,我们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语气沉重,让灵玉跟着难受起来,她低声道:“我知道你吃过很多苦,不再像以前一样,对别人总是充满信任,可我们……”
“不是。”
范闲书始终带着微笑,笑里却有着她看不透的东西,“你这样,很好,就听你的吧。”
说着,转身开门,向罗蕴的房间走去。
灵玉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胸口很难受。
“罗师兄,你在吗?”
“罗师兄?”
过了好一会儿,罗蕴的房间开了。他脸色苍白,神情紧张:“程师妹,范师弟,你们找我有事?”
灵玉和范闲书对看一眼,忽然齐齐向前迈了一步,一个扣住罗蕴的肩,按住他一条手臂,另一个拉起他的左手
,去捋他的袖子。
“喂,你们……”
两人不管他的挣扎,仍然扯开了袖子。
只见罗蕴小臂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似乎是鞭伤,又似乎是烧伤,上面敷了药,还没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