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猊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接过梅蕊递过来的粥,一边拿勺子搅着一边道,“这可是小殷最喜欢的厨子熬得,来,尝尝味道如何?”
说完,勺子已递到了桓越嘴前。
沉默了片刻,床上人终于张开了口,咽下了那口慕容猊亲自喂的粥。
在桓越的顺从之下,本就没有多少的粥很快就完了。让梅蕊端着空碗退下,慕容猊拿出手帕,不顾桓越明显的一颤,替他擦了擦嘴角。
“怎样,还合你的胃口么?”
“……是。”
桓越再次低了头。而搂在桓越肩上的,属于慕容猊的胳膊,说明着他的恐惧。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已刻入骨的,恐惧。
“那就好!”
慕容猊微笑,一派欣喜模样。声音里的喜悦即使是绷着身子的桓越,也能听到。
他不明白,明明昨晚……是那般粗鲁残暴的人,为何,会在一夜之后,又是如此的温柔和优雅。果真,宫里的消息比民间的准确。这位皇帝,确实,拿阴晴不定来形容,比圣明仁厚,更要来得适合。
垂下眼眸的桓越,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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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慕容猊靠在窗前,看着不远床边处已经开始收拾诊疗用具的人,出声问道。
此刻正是未时左右,阳光更甚午时,慕容猊草草处理了政事,就再次回到寝宫。不出所料,即使是曾经敏捷如斯的暗卫,也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依旧沉沉睡着。
叫来了重璟,让他给睡在床上的人细细诊断。他昨晚抱他的时候,就察觉到身下人气息的不同以往。感觉……好像比第一见他时,内伤更重了,前几天的调理结果全都白费。
“主子……”
重璟朝慕容猊的方向走来,躬身行了礼,抬起头,道,“重华内伤,虽然严重,不过属下自有方法调理。只是需要主子你帮个忙。”
“哦,我能帮什么忙?我可是对岐黄之术一窍不通呵。”
慕容猊好奇的问道。暗卫因为需要,从小就会被教导各方面的知识。但诚如古人所说,术业有专攻,慕容猊的贴身十七卫了,每个人最擅长的方面都不一样。而眼前的重璟就是十七卫里医术最为高明之人,现在,他说要慕容猊帮忙,慕容猊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干什么。
“不难,甚至可以说得上简单。”
重璟笑了笑,顿时,那张英俊的脸上染上让人心动的明亮色彩,“只要主子你舍得。”
“舍得?是什么东西?”
“主子还记得上次永国使臣拜访时,送上的礼物中,那个叫做‘异颜果’的东西么?”
“好像有个东西叫这个名字吧……”
慕容猊回忆着,喃喃道。
“异颜果只生长于永国最炎热的库辛沙漠,十年结果,甚为珍贵。”
重璟说道,“主子你可能不知道它,但是学医之人,人人都想得到这千金难求的异颜果。”
“重华的内伤,要想最大限度的缩短治疗时间,这异颜果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此物得来十分困难,且在治疗各种伤病方面,都有着奇异的效用……”
重璟没有在说下去,然而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慕容猊身为帝王,平日里虽有他们跟着,但有惊无险的刺杀不知道遇上了多少次,如果将此物给了别人,危急时刻,保命的几率就会下降。他看着慕容猊,脸上浮上微微的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