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沉默了一会儿,又给自己灌了一碗酒,他仰头看天,半晌叹了口气。
他可以是情场高手。
亦可以沉迷酒色。
可偏偏何督公既不是风月场所里的花娘,又不是个多情随意之人。
管他在朝堂中再是手腕了得,越是接触越觉得他在情感方面白纸一张。
真双双陷了进去。
他能抽身就走。
可何安呢?
等何安寻死觅活的时候,他忍得下心吗?看的下去吗?
“我自己都没想清楚。又怎么和他说得清楚?”
赵驰道。
他这样的人……别拖累了何督公才好。
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冷静冷静,想清楚了,才知道要怎么办,未来要怎么做。
回去路上轿子里并没光,何安偏让人点了盏灯送进来。
“督公,一路晃荡,怕是要伤眼睛。”
喜平劝他,“不如回去细看。”
“多嘴。”
何安斥道。
一路嘎吱嘎吱晃着,他依旧是开了锦囊。
那五千两银票自然是又退了回来。
然后下面是一小片纸。
上面是殿下的字迹。
依旧只有一个字。
——夕。
夕?
……什么意思?
珠子
“何安能猜透你那个字的意思吗?”
白邱问道。
赵驰在荷花池边找了个石头靠上去发呆,过了半晌道:“他懂的。”
“哦?何以见得?”
“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做到现在这个位置。”
赵驰说,“有很多事情,他早早便懂了。”
何安轿子到家,喜乐早就在门口着,给他掀开帘子,何安就忧心忡忡的下了轿。
“督公,晚上可用点宵夜。”
喜乐问他。
何安走了神,道:“我不用了,给喜悦准备点吧,他爱吃红糖蛋羹。”
话说完了,自己愣了一下。
喜乐咬了咬嘴唇:“师父,喜悦都被抓去安乐堂二十来天了,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安乐堂怎么是人呆的地方,他脑子又不好,怕是要挨饿受冻的,我怕他……”
说着眼眶都有点红了。
何安心里正是烦闷,冷声道:“急什么,人又死不了!饿了更好,他肚子上一圈肉,瘦瘦才好看。”
喜乐挨了训,不敢再说,跟着何安进了屋子,服侍他躺下,又忍不住问:“督公,今儿下午饭您就没进,要不还是吃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