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滴沥滴沥,瓦檐落珠,敲击窗棂。明月斜照,清亮如水,叮铃叮铃,像是女子足踝系挂的金铃在耳畔回响。
身边人安静沉睡,时羽撑坐而起,隔着半透纱帐,竟瞧见屋里坐了台大花轿!
花轿四角悬铃,冠顶镶金砌玉,两扇竖开的窄门?雕龙画凤,各处极尽纷华靡丽,只是颜色黯淡,像是地底的老?物件,门?上几?道深刻爪痕,小片飞溅的黑褐血迹,从头到脚,鬼气森森。
“大师姐大师姐,你快看!”
时羽推了两把。
然?而无人应答。
时羽低头一瞧,大师姐还睡着呢,不知做的什么美梦,唇边笑容诡异。
“柳不眠!”
时羽踹了一脚。
这下有了反应,却是那厮在睡梦中?摸上她?的脚,紧紧搂在怀里。
“尼玛!”
时羽不由?喊骂出?声,没?想到冰清玉洁的大师姐,竟然?还有这种嗜好,隐藏得真够深。
回想此前梦中?种种,时羽猜想,大师姐定是被魇住了。
至于梦的什么,看她?满脸淫邪,猜也能猜到。她?这小半生,一路顺风顺水,万事亨通,要说有什么是她?还没?吃够没?享够的,那就是女人了。
如何?唤醒大师姐呢?
时羽歪头想了一阵,趁着外头那台大花轿还没?啥动静,趴下身子,小嘴凑到她?耳边,“师姐师姐,不管梦里跟你相好的是谁,都不要相信,那只是梦,是假的。”
起先,她?身躯微颤,呼吸杂乱,闻言,神态瞬间?冷厉,眉头紧皱,显然?已对梦中?场景产生质疑。
有效果,路子是对的。
时羽再接再厉,也真豁得出?去,抓了她?手就往衣襟里探,“师姐你摸摸,我才是真的,梦里那个是假的!她?哪有我软,哪有我大,嗯?”
水宝宝仍是个饼人模样,蹲在两只枕头中?间?,小手包住膝盖,左歪歪头,右歪歪头,不解看着眼前这一切。
“混账,让你守夜,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时羽到底还是知羞的,伸手将它抓来,快速塞进被窝。
外间?平地起了大雾,轿子“砰”
地开了一扇门?,轿中?飘出?几?盏蓝紫的鬼灯,幽幽绕床飞舞。
“师姐,师姐,快醒呀——”
时羽焦急喊。
蓦地睁开眼,柳不眠满头大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