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吃饭就公?务,哪里还有胃口?陆商容见两人一个迟迟不给自己夹菜,一个埋头只顾吃米饭,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还给崔应辰使眼色,“今日这尾鱼新鲜,幸好温孤家的?一早来?递名刺,还能趁早打?发了,否则难免得便宜他们一口。”
崔应辰正招呼卢秉文夹菜,听见这个名字不由皱眉,“温孤氏,为何登我崔氏家门?”
说到这个温孤翎,他原先是李护军的?理中客,如今是裴领军的?马前卒。论做事,可不一定找得到这位度支尚书的?人影,论吵架,他却?回回一马当先。
不是权臣他概不巴结。
可裴云京就算不明着和崔应辰作对,温孤翎也该知道他从来?不是裴氏党羽。
中书崔氏为人严正,朝野皆知他软硬不吃,温孤翎何苦此时来?巴结他?
夫妻一体,别说崔应辰,陆商容也是一脸嫌弃,“岂止咱们家,这两日温孤氏可是谁家的?门都敢登。说什么五部与大梁就要开?战,江右三州郡全靠万斛与鸣沙二关?抵挡,一旦失守便会节节败退,不如早日退居岭南,等待局势扭转再迁回朔北不迟。”
“迁居,”
卢秉文正要夹菜,筷子停在半空,瞬间想到朝上近日商议的?另一桩,“土断?”
三人相视,豁然开?朗,温孤翎这是在给裴云京跑腿拉拢。
“近来?裴云京重?提土断,说定居崤东、黔西尤其铎州的?北方士族本就侵占了原住士族的?田宅,这也是南北士族多年不和的?根源,未免事态恶化?,应当加以疏解。”
崔应辰回忆这几日的?争论,朝中因为南迁而分为三派,三方迟迟争论不下?,卢秉文不提,崔应辰倒是没往这层想,“而岭南地广人稀,前有季欢领兵平叛,现已拿下?平、鄄二州,士族顺势南迁也能加以制衡,不至于?一家独大,频频动乱。”
只是裴云京煞费苦心,难不成?是真要为那群朔北世家谋求后路?
“我道那温孤翎那根筋搭错了地方,这两日与他夫人一道大肆走动,力劝南渡的?世家再次迁居,”
陆商容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世家哪个不是枝繁叶茂,动辄百十口人,且永圣元年迁居是五部兵临城下?危在旦夕,”
崔应辰匆忙咽下?一口饭,却?觉得温孤翎此举得不偿失,这也是因为裴云京并?非李令驰,这位领军大人的?心思可没有那么好猜,“眼下?还远不到千钧一发之际,南迁谈何容易?”
“疫病,”
卢秉文静静听着,不知不觉嘴里嚼得慢了些,话题陡然转到南迁,他心里念着方才的?各地疫病案,鬼使神差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疫病,南迁。”
崔应辰没听清,偏头去问:“卢兄说什么?”
“崔兄,有没有可能,”
卢秉文豁然抬头,想到另一种可能:
“这所谓的?疫病,根本就不是疫病?”
南迁
崔应辰一时竟没听懂,“你说什么?”